?交谈两句,因楚河就在不远处,堂兄妹两默契地结束话题。 穿过最繁华的朱雀街,刑狱司就到了。 这座笼罩着煞气的府邸,设在朱雀街附近,有时还能听到街道传来的吆喝声。 楚河的马车驶入刑狱司里,慕秋的马车却被拦了下来,说是访客必须步行入内。 慕秋依照对方的话下了马车。 单从外面看,刑狱司与其他衙门并无不同,青砖白瓦勾勒出历史沧桑底色,尽显厚重。 走进里面,才能感受到刑狱司的富丽堂皇。 随处可见的一块石碑,上面的字居然都是用金粉来写的。 但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青天白日里,依旧回响不歇的哀嚎声。 慕秋甚至看到有一个被打得已经不成人形的犯人,从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冲了出来,又被拖回去,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拖曳痕迹。 也许是太痛苦了,那个犯人嘴里一直在发出“嚯嚯”的喊声,根本听不清是什么音节。 仿佛是舌头被拔了下来,只能从胸腔里发声。 联想到这里,慕秋有些生理性不适。 要不是曾经在梦里翻来覆去捅过一个人,她可能维持不了表情的平静。 暗暗吸了两口冷气,不知道是不是慕秋的错觉,她总觉得刑狱司的空气格外不干净,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个地方还真是晦气得不行。 好在这条漫长的道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前面就是主衙,楚大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二位,请。”领路的人停在门外,对慕秋和慕云来说道。 有慕云来陪同,慕秋没有迟疑,迈步朝主衙走进去。 主衙的窗全部用一层不透光的纸封住,屋内没有任何照明物件,慕秋一走进里面,只觉得环境昏暗。而楚河坐在主位上,两份卷轴放在他的手边。 慕秋环视一圈,说道:“楚大人的喜好真是独特。”屋内昏昏沉沉的,看着就顿生困意,结果楚河日日待在这里处理公务。 楚河没请慕秋坐下,漫不经心指着这两份卷轴:“楚某说了会对二小姐以礼相待,为了表示楚某的诚意,这是本案相关卷宗。” 他打了个哈欠:“二位自便。”活动活动肩膀和脖颈,身体往后一靠,竟是打算继续方才的睡眠。 慕秋:“……” 她扭头看了慕云来一眼。 慕云来轻轻颔首,示意她没什么问题,慕秋这才上前去取卷宗。 *** 扬州烟雨阁是一座环境清幽的庄园,分为外院和内院两部分。外院敞开门做生意,迎接走进烟雨阁的任何来客;内院分为一个个独栋小院子,只招待有身份的达官显贵。 翠儿是一名琴师,和其它三人一同负责在外院弹奏曲子。 她是这些琴师里姿容最出色的一位。 烟雨阁明面上显得再风雅,暗地里做的依旧是那种纵情声色的生意。 好在是在外院,人来人往大门敞开,来往的客人偶尔对翠儿动手动脚,也都还在翠儿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她也只能忍。 翠儿家里有一位伤病在床的母亲,一位在学堂苦读的弟弟。烟雨阁给的月俸极多,客人打赏也大方,只有留在烟雨阁这里,她每个月赚的钱才能兼顾给母亲买药和供弟弟上学。 弟弟天资极高,教他的夫子说,弟弟再过两年就能下场靠秀才了。 弟弟素来敬重秀儿这个姐姐,在那些日子里,翠儿总想着只要再咬牙多坚持坚持,她就能苦尽甘来了。 一个月前的某天,负责内院的一位琴师染了病,老板急匆匆跑到外院,找翠儿去救个急,许了翠儿三份月俸。 弟弟明年就要下场科举,家中花销一时间加重不少,翠儿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那间院子里的客人只有两人,一人为扬州知府庶长子,还有一人身份未知。 谁也不知道那天院子里都聊了些什么,只知道在神秘人离开院子后,扬州知府庶长子还未离开。院子里时有低低的哭泣尖叫声传出,却无人敢入内惊扰,直到扬州知府庶长子满足扬长而去,才有和翠儿相熟的人鼓起勇气,闯进院子里找她。 因为这件事情,烟雨阁的老板一口气给了翠儿五份月俸,又让她回家休息几日平复心情。 在家中以泪洗面两日,扬州知府府上突然传出风声,说是被偷了东西。 再之后就有衙役来搜翠儿的家。 搜索无果后,衙役直接将翠儿逮捕进牢房里,翠儿的母亲在推搡中悲愤过度,当晚就病逝了,而翠儿的弟弟也被从书院里开除。 慕秋在牢房里见到翠儿时,她蓬头垢面,衣服破烂,那双灵动的眸子光彩不复,整个人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 直到慕秋蹲到她面前,说自己是被她弟弟找过来的,翠儿眼里才恢复几分神采。 漫漫长夜,露重霜寒。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