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墨虽然粘着骆青,却并不难缠,只要有骆青抱着,他便不哭不闹。喝奶水时,由骆青用小瓷勺一点点地喂,他则闭着眼睛,小嘴儿被动地一口口吞咽,两只小手只有酒盅大小,紧紧地空抓着放在脑袋两侧,怎么喂怎么吃,乖顺得有些傻气。 骆青看得紧皱剑眉,时常逗他,却没反应,生怕他是个痴儿,接连问了几个奶妈,又请教了几位嫂嫂,听她们都说新生孩儿便是这般模样,再老实乖巧些也是有的,这才安下心来。 其实,骆青原本私下里生怕自己撑不了多久,他了解自己的性情,昂扬男儿,最喜果断的雷厉风行,厌恶优柔的拖拉繁琐,怎么可能一直婆婆妈妈地容忍无知婴孩的粘缠? 但时间一日日过去,他始终未有烦躁情绪,反而胸中那种触动般的亲近感越来越盛。到得后来,仿佛不是阿墨在粘着他,而是他在粘着阿墨,一眼看不见,心里便担忧得犹如敲锣。 骆青有时恍惚感觉,阿墨应该是他的孩子才对。 …… 阿墨逐渐大了些,还不足一岁,已经能迈步了。 不管把他放到哪里,他总要扶着东西扭头寻到骆青的所在,再“啊啊”的响亮叫着,摇摇晃晃地走向骆青,笨拙的步伐还不知道看地,只知道迈着两只小脚向前冲,常常刚冲到骆青身旁,就一头往前栽倒,还傻呵呵地咧嘴笑,露出刚刚长出来的小奶牙。 骆青亲手把他拉扯这么大,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胸中有说不出的莫名自豪和欣喜涌起,见他栽倒,赶忙抱住他,用自己刮得光滑的刚毅下巴在他小脸上磨磨蹭蹭,蹭得他咯咯直笑。 二房的骆盛通人高马大,有妻有妾,子女在骆家是最多的,一次笑话骆青:“要说这人啊,天生就有血脉感应,知道谁才最亲。骆衷不在,阿墨只你这个叔父,也难怪他亲着你。只没想到你一个粗汉,比我这个真当爹的还像个爹,哈,你是爹娘全包啊!等你娶了妻妾,生一堆娃儿,看你还有没有心情逗他,烦都烦死你!”又冲阿墨挤眉弄眼地做鬼脸,“小阿墨,看你伯伯……” 阿墨口笨,还不会冒话,在骆青怀中听到有人叫他,懵懂地转头,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冲着骆盛通“啊”“啊”地叫,不知道害怕,仿佛在跟他打招呼。 骆盛通乐得直笑,接连做鬼脸,啧啧叹息道:“我那几个娃儿怎么就没他招人喜呐?” 骆青头也没抬,拍拍阿墨的小胳膊,沉声道:“小孩子其实记事极早,像宣纸般空白纯粹,你在他身上画什么,他就记住什么,以后也就长成什么……”说话间始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