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寰深深盯了韦氏一眼,不欲与她多说,牵着赵佛佑就要离开。 “站住!”韦氏怒了,冲上前抓住了赵佛佑的手臂,“我还有许多事要与她交代,我都是为了她好!” 韦氏抓得太紧,长长的指甲嵌入了赵佛佑的手臂里,痛得她低呼了声,眼泪汪汪。 赵寰沉下脸,二话不说,化掌为刀,直劈在韦氏的手腕上。她啊地尖叫,捂住手臂,脸都扭曲了。 以前赵寰生母王贵妃还在时,与韦氏两人就不对付。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韦氏气得脸上的肉抖个不停,哆嗦着道:“反了反了!我无论如何,也算得上你的长辈,你竟然以下犯上,对长辈不敬!” 赵寰怒极反笑,问道:“你算哪门子长辈,可有你这般做长辈之人?我们这些人也就罢了,反正不是你生的,与你无关。佛佑神佑是你的亲孙女,你为她们做了什么,又是打着何等主意?韦贤妃,不,毕竟你儿子登了基,遥封了你,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太后娘娘了?” 赵寰神色一凛,沉声道:“无论你是韦贤妃,还是太后,你都得做个人!” 韦氏的脸色变换不停,辩驳道:“陛下年轻有为,如今身前只得一女。大娘子年纪与他相仿,若是被选上,以后岂不是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在浣衣院吃苦受罪!” 前世时赵寰看过一眼韦氏的生平,最著名的两件事,一是她回南宋之后,为了掩饰自己在金国的过往,指认逃回去的柔福帝姬为假冒。 辛辛苦苦逃回大宋的柔福帝姬,被乱棍杖毙。 另外的一件事,则是她对有推荐之恩,在五国城被其处处照顾,亲如姐妹的乔贵妃,许诺回南宋之后一定会接其回去。 结果,韦氏回去之后,安心享受着太后的无上尊荣,早就忘了过去的誓言,乔贵妃死在了金国。 自私,凉薄,翻脸无情,与赵构不愧为亲母子。 在浣衣院这种地方,韦氏还念念不忘后宫倾轧那一套。看来人的本性,在最糟糕的环境里,会更体现得淋漓尽致。 赵寰快被韦氏的无耻逗笑了,冷冷道:“韦氏,你要如何,愿意如何做,是你自己的选择,但你不能拿着别人的命去换好处。” 拉过赵佛佑站在她面前,“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你的亲孙女,是你那好儿子的长女,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打算着她得了宠,好孝顺你这个亲祖母,算盘真是打得响啊,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韦氏的小心思被拆穿,脸面立刻挂不住了,虚张声势挥舞着手,一个劲道:“那我能如何,我能如何?我不过是为了她们姊妹好罢了!浣衣院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难道不清楚?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干一堆的活,大冬天的,在结冰的水里面洗衣衫!” 幼时贫穷的日子,此刻在韦氏眼前一一浮现。她早受够了,一天都不要过那种日子,想都不愿回想。 摇摇头,韦氏眼泪流了下来,喋喋不休道:“你就是嫉妒罢了。大娘子,你过来,别听她的,她会害了你!” 说着,韦氏欲上前拉赵佛佑。赵佛佑防备地盯着她,飞快往赵寰身后躲去。 赵寰就那么站着,韦氏觑着她的脸色,犹豫了下,到底没敢上前。 咬了咬唇,韦氏转头对赵佛佑怒目而视,威胁她道:“今日夜里是上好的时机,若是错过了,可别怪我没关心你!” 身为阶下囚,同样都是可怜的女人,赵寰本打算心平气和对韦氏说几句。 夏虫不可语冰,赵寰怕无法抚慰,真正柔福帝姬惨死的冤魂。她没了与韦氏说话的心情,拉着赵佛佑扬长而去。 韦氏急得不行,追了一步,被门外的寒风一吹,忙躲回了屋中,又尤为不甘心。她气得直跺脚,喃喃骂个不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出了门,屋内屋外的气温相差太大,赵佛佑冻得抖了抖。赵寰往前站了下,替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温声道:“我们走快些,回屋去就不冷了。” 赵佛佑嗯了声,片刻后轻声道:“姑母,等下还要去见金人新皇帝,我怕。” 赵寰干脆利落道:“你还小呢,与神佑,三十三娘她们都在屋子里,不用去。” 赵佛佑惊喜地抬起头,难以置信问道:“我真可以不用去吗?” 赵寰抚摸了下她瘦弱的肩膀,叹了口气,笑着安抚道:“真不用去。你瞧,你这小身板,看上去还是个垂髫小儿,去做什么。” 赵佛佑呼出口气,真正笑了起来,挽着赵寰的手臂,叽叽喳喳道:“姑母真好。先前我吓死了,娘娘一个劲对我说,在金人这里,只有我与神佑,还有她是一家子,当要守望相助。等我有了宠,以后也能拉扯一把神佑。等我们都入了新帝的后宫,以后生个儿子,一辈子就不愁了。可我觉着不对,姑母说过,万事都要靠自己。再说,金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