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帮她骗我。”萧靖钰笃定地打断他。 许雁秋被吓得不轻,也不知道萧靖钰是真知道了,还是在诈他,但身孕这种事情,随便找个大夫把脉都能诊断出来,他此时再瞒也没意思,干脆道:“我是骗你了,不过不是傅瑶让我骗的,是我自作主张,把三个月的身孕说成了一个月。” 萧靖钰心里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去的,方才的阴鸷和戾气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宿未睡的疲惫和颓态。 他回想起刚知道傅瑶有身孕时的兴奋,想起这段时日他守着傅瑶,抚摸着傅瑶的肚子,以父亲的口吻和那孩子说话……他看着傅瑶对自己一点点亲近,一次次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拼命对傅瑶好,想着和傅瑶白头到头……原来到最后,自己不过一个跳梁小丑。 就像那年,他想的是和傅瑶回封地,从此潇洒快活,傅瑶想的却是如何里应外合杀了他。 萧靖钰抬起手,一掌拍在书案上,书案应声而断。 许雁秋撇了撇嘴,而后默默地拉开门,退了出去。 他刚把门关上,就听到哗啦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郡守小心翼翼地来问他:“许大人,陛下可是对寝室里的布置有何不满?” 许雁秋将他拉走了,走到拐角的地方才问:“如果你突然发现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前夫的,你会怎么办?” 郡守一脸难为情:“大人,这个……下官还未成婚啊。” “我也没成。”许雁秋又想了想,道,“算了,那疯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揣测,我还是多去备些药吧。” 郡守拽住他,像拽住救命稻草似的:“大人,那陛下……” 许雁秋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没事干就回去睡会,别在陛下面前瞎转悠,小心他把你凌迟了泄愤。” 那郡守回想起前车之鉴,只觉后颈一阵发凉,什么都不敢问了,连忙跑回自己舱室里待着去了。 萧靖钰直到把寝室里砸得一片狼藉才停下,他颓废地坐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手指还在不断往下滴血,不多时就在木板上聚成一滩血迹。 自出生开始,他就被一种无力感包裹着,好像他只能接受命运带给他的不公,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 就像他永远都打动不了傅瑶。 那就把她关起来吧,萧靖钰想,怨也好,恨也罢,至少她永远都会自己身边。 · 傅瑶醒来后已经在船上,耳边全是水声,入目便是摇摇晃晃的吊灯。 她一醒来就去摸肚子,手下是隆起的腹部,胎儿甚至在里面动了动,这一刻简直无比美好。 她自由了,她的孩子也还在。 傅琛扶她坐起来:“瑶瑶,你先吃些清粥,大夫说你动了胎气,吃完后再喝碗安胎药。” 傅瑶握住傅琛的衣袖:“大哥哥,我想去甲板上看看。” “好。”傅琛拿毯子将她裹起来,抱着她出了舱室。 傅瑶倚在他肩膀上问:“大哥哥,瑶瑶沉吗?” 傅琛笑了笑:“我确实是个读书人,但又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你嫂嫂当年有身孕的时候可比你重多了,我照样能抱着她来去自如。” 这种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感觉很温暖,让傅瑶心中的阴霾刹那间消散,开始期待着和家人真正团聚:“那等我见了嫂嫂,一定要问问她,看看是不是大哥哥在扯谎。” 傅琛宠溺地道:“好。” 上甲板时正是日落,一轮红日悬在海平面上,将海面染成了橘红色。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头顶不时有几只海鸟掠过,海浪的拍打声不绝于耳,让人觉得格外心旷神怡。 傅琛就陪她在甲板上站着,和她说南边的情景,说家里的一些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