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父子回去罢!” “噤声。”盛浺悠悠一扣惊堂木,“本官自有定夺。胡和儿,你有何话说?” 可小胡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一般,嘴张了又合,一句话都说不出。 关鹤谣心中暗叫不好。 钱得财一番表演夺人眼球,显得此时的小胡心虚又怪异。他甚至拿果子行做借口泼脏水,关鹤谣已经听边上两个看客说着什么“继子就是养不熟”“哎果然是为了家财”。 且刚刚小胡陈情的时候,就因为紧张害怕说得磕磕绊绊,那少尹虽公事公办,按章问询,但关鹤谣总觉得他已经隐隐不耐。 家中卑幼要别籍异财虽然不算惊世震俗,但毕竟挑战了普通人遵循的伦理规范,威胁了当政.者看重的安定和谐,向来是阻力重重。 哪怕小胡只是继子,也能被扣在一顶“孝”的大帽子里,再无法见天日。 关鹤谣急得双手紧握,只能寄希望于接下来传召的几个证人。 这次信国公府非常给力,不仅安排人接送照顾小胡,还让府医和那日亲眼见钱得财打人的几个仆从上堂作证。 府医当时给小胡做了细致的检查。 可以说,他在小胡身上亲眼见证了钱掌柜令人触目惊心的罪恶。 医者仁心,愤怒的老郎中当堂细数小胡身上的无数伤疤:背上藤条抽打的、胳膊上热水烫的、腰腹间被人狠狠掐的,甚至还有一根小手指,应是折断后没有即使救治,已经永远变形,无法再恢复了…… 那些伤痕有的是陈年旧伤,有的是几日前的新伤,被府医激昂的声音一桩桩、一件件摊在这日光之下,简直令人不忍卒听。 仆从们也力证钱得财打人时残暴无比,分明是往死里打的。 几个证人轮番上堂,风向似有调转,围观群众不禁唏嘘,一个个对着钱得财指指点点。 然而,关鹤谣拼命踮脚眯眼去看盛浺神情,见他端正严肃的面孔没有丝毫变化,全然不为所动,心中便泛起不详的预感。 对于众人指控,钱得财自然又是使劲浑身解数否认。 大抵这些奸猾之人,天生点满了颠倒黑白的技能点,自己却浑然不觉羞臊。关鹤谣看着他声泪俱下的表演,几欲作呕。 “孩子有时调皮,小的难免管教管教,但从来不是真打呀!很多伤……应该、应该都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磕碰着了。大人您可去街坊邻里那里问问,小的整日把和儿带在身边,当做眼珠子一样,最最上心不过了!” 他又极会转移矛盾,“小的相信信国公府肯定也是好意,可是、可是……”使劲抹一把泪,“家里那点事儿,外人到底看不明白呀!谁家孩子没挨过打?总不能因为看到小的打了孩子几下,就硬让小的骨肉分离啊! ” 盛浺冷眼瞧着钱得财撒泼打滚,古井无波的表情下是深深的鄙夷。 钱得财唯有一样说对了,便是信国公府,也不该插手父子家事。 本朝惯例,在这作为都城的金陵府,尹和少尹几乎不并置。 且金陵府尹一般是给皇亲国戚、老臣忠臣的荣养官职。 是以,身为少尹的盛浺实际上是此处的最高行政长官。 他能得此重任,自然是出身显赫,简在帝心。盛浺又向来自诩刚正清贵,莫说此事与信国公府有关,就是与宰相、亲王有关,他也绝无一丝偏颇。 以他身份,寻常争讼根本不会劳烦他。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