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蛋清呢,不能说不好吃,也不能说都扔掉, 但是就是丝毫勾不起兴趣了,真是硬吃下去的。 要不是为了让掬月玩得尽兴, 大起大落了一天的她只想躺回床上,好好想一想她的鸭蛋黄儿。 池面缤纷小船亮过相,又列队奔回北岸奥屋,牵引出今日金光闪闪的压轴嘉宾——长约三、四十丈, 建有两层高楼的大龙舟。 那龙舟上载红衣军士数百人,又有数也数不清的彩旗朱伞, 鸣着金铙, 响着宝铎, 腾飞一般朝着南岸而去。接下来官家要登临龙舟观看水军阵法、赛舟争标了。 临水殿前插着一根缠绕织锦的鲜艳竹竿,参赛的军士都屏气凝神盯着这根锦标。 忽令旗一闪,鼓点骤起,二十艘小龙船如闪电般齐齐射出! 水声、呼号声、如雷的鼓声,交织成一股可破崇山的猛厉之势, 自水面向所有观众澎湃扑来,将气氛推向最高.潮。 争标共有三轮,众人热情却丝毫不减。第二轮刚结束,掬月嗓子已经喊哑了。她转头却见关鹤谣神色淡淡,忙道:“小娘子,你是不是累了?那我们回去吧。” “来都来了,”祭出这句能与世界上所有景点和解的友好发言,关鹤谣一笑,“再去西岸转转吧。” 掬月暗恼自己耗着小娘子陪她,也想让关鹤谣早些回去休息,拉着她就走,“反正大龙舟也看过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因为活动都聚集在东岸,果然如萧屹所说,西岸游人不多。 垂杨蘸水,烟草铺堤,远远鼓乐之声传来,倒是有一分幽静的意趣。 此处有小游船租赁给游人,有不少小童戏水,还有一些什么算命、字画之类的安静摊子,最好玩的,是河岸边站着一排垂钓之人。 关鹤谣情感终于有了点波动,不过是负向的。 “你瞧,咱们怎么没想到带根杆子来钓鱼。”她无不惋惜,真是错过一个亿啊。 “哎——小娘子此话差矣!”身边正垂钓的一位郎君听了她话,扭过头来搭腔,“自己带竿子不能钓。”他摸出一个鱼形小木牌,往西门一指,“需在池苑所买这个木牌,才能得个钓竿在这里钓。要五十文呦!”(1) “啊?这也太贵了!” “谁说不是呢?”那郎君一脸悔不当初,“但是……来都来了。” 关鹤谣无语了。 看来这四字是有资格算作成语的。毕竟言简意赅、内涵丰富,而且古今通用。当然,这景区的赚钱手段更是古今通用。 多么精准,多么有效,直击游客痛点! 她犹自感叹,忽听几声欢呼响起,原来有人钓上一尾鱼。她走几步去看热闹,这小鲤鱼……十文钱不能再多了。 那钓鱼的人却很开心,正与他娘子说:“直接请店家做成鱼脍吃,如何?”他娘子有些犹豫, “听说这里斫脍要收三、四十文,比街上脚店贵太多了。” 两人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娘子一咬牙定了主意,“也罢!听说官家年年都在那临水殿用旋切鲜鱼脍呢,咱们今日也效仿一回。郎君好容易钓上来的,来都来了——” 夫妻俩便拎着鱼,兴高采烈地朝不远处一小棚走去。 关鹤谣心服口服,闹半天还是一条龙服务,这成熟的商业运作比起现代也毫不逊色啊!只是她现在还没闲钱享受这些冤大头服务。她与掬月对视一眼,牵着小丫头回家了。 来都来了,走也走得。 做人啊,还是要潇洒一些。 不怪掬月爱看,关鹤谣也是第一次见识如此盛会,似乎全金陵城的人都赶着和天子一起出行。 她们回家这一路,目之所及都是喧闹的人群,有携家带口的,有郎君娘子们结伴的,还有缓步游赏的长者……街市上、林苑边到处都是商贩,这无数尽情享受春光和生活的人,共谱出一曲喧闹欢乐的市井乐曲,昂然灌入关鹤谣耳朵,她有些惆怅的心情便渐渐雀跃起来。 正巧在一位卖货郎那里买了块肥皂团和新的布巾,择日不如撞日,她便带着掬月到常去那家香水行泡个澡。 说是常去,其实上一次来是去年盛夏,上上次来是前年盛夏。因为没钱,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家擦洗糊弄一番。 ……好吧,起码有进步,这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