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税收还是同去年一样? 那人拿着本子在上面记录着什么,听陆一鸣问起,抬起头:怎么,你小子有意见? 怎么会呢,大人,家里的小子第一次遇见税收之事,有些糊涂,还望大人见谅。陆父说着递过几个铜板,压在这官差的手下。 那人看了一眼陆顺,没有推辞,收下了。 陆父先前去田间翻土,听闻有衙役往他家去,生怕自己硬脾气的儿子同军官起冲突,扛着锄头直奔家门。 来得还算及时。 今年不知我们要上交多少斗粮,我这就让我家小子去搬出来。 里正事先通知过,陆父其实心里有数,只不过再次确认一遍罢了。 田税三十四斗。 好的,大人,您上座,喝点茶水,润润嗓,我们这就去搬。 陆父低声下气,笑脸相迎,陆一鸣则在一旁垂着眼不说话,食指轻扣,不知道在想什么。 拉着人去灶房,一筐筐稻谷搬到院内,陆父额头上冒了些汗。 大人,这是我们称好的粮,您请验收验收。 之前的领头人执起一块桌上的糕点送入口中,他轻轻咀嚼后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食指点了点座椅把手,随口一说:这个糕点不错。 陆父见状,转头让陆一鸣将一盘的自制桂花糕包好,递给他。 见陆父很上道,这人笑着起身,开始收粮。 他靠近每一筐装满稻谷的竹筐,抬脚,用力踢,竹筐摇晃两下没有倒,但里头的稻谷撒出了不少,确认下方是否中空为假,抖掉一些稻谷为真。 结结实实挨了踢,这几筐稻谷才搬上称架,不出意外,少于原定额。 再添一斗。 散落在地的稻谷可没有这么多,但你想和官差讲理?冒犯差役在古代可是要坐牢或者挨板子的。 陆一鸣抿着嘴,没看那张看向他得意洋洋的笑脸,他的拇指轻轻在食指关节打转,甚至有些想笑,好久没人在他面前这般嚣张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寒光,很快平息下来,告诉自己这里不是末世。 气是不可能咽下的,这油光发亮的脸倒是可以装饰一下,配得上这人才行。 某位还端着架子的官差可没有意识到潜伏的危机,他背着手大摇大摆指挥人将谷物搬上车。 装载完毕,这人笑着致意:今年真是辛苦大家了,朝廷也是没办法,打仗嘛,国库亏空,我们也无能为力,按规矩办事罢了。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笼络人心的惯用伎俩。 哪里哪里,咱老百姓也为朝廷出一份力。 普通人哪敢说朝廷的不好,吃了雄心豹子胆吧,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父这样的反倒不容易得罪这帮官差。 看着一群人的背影越来越小,陆父的假笑自然收紧,见儿子没有反思之意,他轻叹一口气,果然年少轻狂。 进去吧。 原本紧闭的房屋内探出两个脑袋,确认官差走后,裴星飞奔向陆一鸣,焦急地低喊:夫君,那人醒了! 陆父一脸茫然,谁醒了? 原本陆母在看到他们家还窝藏了一名受伤严重的人之后,差点眩晕过去,还以为星哥儿和阿宝是因为这事惹恼了差役。 后来发现是收粮的,也就没多说,但还是好奇,这人是个什么情况,特别是在对上那人刚醒来的眼神时,像曾经见过的一头孤狼,凶狠至极,她现在仍觉得心惊肉跳。 有小苗护着,陆一鸣还是放心的,他进入地窖后,发现这人已经坐起身,单手把弄着之前那块带着顾字的玉佩。 见有人来,他收起玉,定眼认出陆一鸣,朝他点头致意:多谢。 无妨。陆一鸣递给他些清水和流食,说说吧,先前未尽之言。 解了渴,冲了饥,这人缓缓道来:我本是一名玉石商,被家中足兄诓骗此地有未开采过的原石矿,特来勘察,岂料这本身就是个圈套,也怪自己太过轻信他人。 这番说辞,换做是裴星或许信了,陆一鸣确是半个字都不信,玉石商身上可没有这么多旧刀疤和箭伤,不过他并不想深究。 阁下之前提及的月来是? 是我镇上的一位朋友,原是想让你帮我捎个口信,既然我无事,那这事便作罢了。 这人说起那位故人可不像是单纯的朋友,倒有点像是小裴星看自己的眼神。 有一事恐要劳烦兄台。 请说。 允许我在这暂住时日,另外救命之恩,如若他日需要用的到我的,可到镇上珍宝阁,拿着信物去找他们的管事。 ****** 黑幕落下,洗漱完的李德盼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脸上干干痒痒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