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叹了口气,恐怕,她待会少不了要挨一顿骂了。 果然,一个骂骂咧咧的女声由远即近:“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啊!是哪个天杀的在外面乱按门铃,把你给吵醒了?你可别叫了,老爷夫人都已经睡了,要是惹夫人生气,明天你就别想出去遛了……” 这安抚似乎没用,那狗叫得更厉害了,季轻轻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追逐的动静,约过了四五分钟,别墅大门才姗姗打开。 门刚开一条缝,一道灰色的影子就闪电般扑向季轻轻,季轻轻险险往旁边一躲,才没被它扑个正着。 那狗见一扑没中,立刻张牙舞爪地冲季轻轻嗥叫起来,一副不咬到她绝不罢休的模样,却被后面的女人用绳子拉着,近不了她的身。小狗怒极,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咆哮,转头就要咬绳子。 季轻轻朝女人打了个招呼:“红婶,是我。” “小祖宗,你可别咬了!”红婶看都没看季轻轻一眼,只顾着把狗抱到怀里顺毛,一副心疼得不了的样子,“快松口,可别把牙给咬坏了。” 那狗闹腾半天,总算慢慢安静了下来,红婶脸上刚松了口气,突然,狗后腿一抬,竟是在她怀里吡地尿了,红婶衣服裤子立刻被浇了个透,空气中浮起一股浓烈的骚臭味。 红婶一张老脸登时就绿了。 季轻轻肩头直抖,强忍着让自己不笑出来:“红婶,你没事吧?你要不赶紧回去换件衣服?” 泰迪这种狗,排泄物的气味那不是一般般的大啊。 “能没事吗?”红婶恶狠狠地睨了季轻轻一眼,阴阳怪气地道,“狗东西就是狗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喂吃喂喝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不识好歹!哼!” 说完,就抱着狗,扭着肥硕的屁股转身进去了。 红婶话里有话,季轻轻却恍若没听见,她没有马上跟着进去,而是先关好了院子大门,再默默地将门边的狗尿清理干净,才转身走进别墅。 客厅里,赵倩一身华贵的天丝睡袍坐在沙发上,保养得宜的手捧着一盏红参茶,温热的茶汽却冲不散她满脸的寒意。她脚底下,前一刻还在季轻轻面前耀武扬威的泰迪狗,此刻却抖得跟个筛子,一声都不敢哼。 赵倩啜了一口茶,眼神如刀地剜着面前弯腰站着的红婶:“刚才威廉为什么那么吵?把我的美容觉都给吵醒了!连只狗都看不好,你真是越发不中用了!” 她五官线条凌利,年轻时还称得上是飞扬美艳,年纪大了却越来越没亲和力,此刻有些下垂的嘴角紧抿着,越发显得刻薄。 红婶脸色一白,她在季家虽是佣人的身份,但仗着跟赵倩有一层远房亲戚的关系,一直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惯了,过得比普通的老太太滋润如意多了。她年纪已大,如果赵倩把她赶走,她上哪安享晚年去?她可不想再回农村呆着。 想到这里,红婶讨好地堆上笑:“夫人,刚刚威廉不是故意要吵醒您的,都怪……都怪那个季轻轻!半夜三更在外头按门铃,可把威廉给吓坏了。” “哦?” 赵倩喝茶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道微光,“她这么晚才回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