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并无丝毫轻慢。 红毯十里,礼炮齐鸣,十六抬的金红鸾凤辇驾,自徐国公府一路被迎进宫中。 宫城正门大开,正宫皇后自此而入,祭天地社稷宗庙之后,帝后行夫妻大礼,凤驾最后送往修整一新的长秋宫。 当天,宫中大宴。 喜乐声声,欢声笑语,贺喜不断,一直热闹到了深夜,大宴方散。 酒醉的皇帝陛下被扶到永乐大殿后的暖阁,季元昊满脸红晕,眼神却清明。 喧声渐渐散了,但满目的披红带彩还在。 他立在殿门前,站得有些久,御前总管魏谨小心翼翼:“陛下?” 皇后娘娘还在长秋宫等着您呢? 季元昊回神。 揉了揉太阳穴,他慢慢踏出殿门。 他去了奉先殿,给任氏上了一炷香,又站了良久,最后果断掉头去了长秋宫。 新后是娇妍明媚的少女,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俱是大家闺秀的风姿仪度,她又极温柔体贴,忍羞伺候间,一双漂亮的凤眼含情脉脉。 一夜春风渡,次日晨起,季元昊陪伴新后用膳,并执着她的手微笑:“往后,后宫就托付与你了。” 英俊盛年的帝皇,微笑晏晏,用的是“你”,而非梓潼爱卿,浅白中却有一种无声的贴近。 徐后欢喜,“妾谢陛下信重。” 新婚夫妻微笑说了有一刻钟,季元昊才起身去御书房,徐后要送,但她身体不适,他笑着让宫人将她扶回去了。 又一番体贴软语,季元昊小一盏茶后才大踏步往后。 一步跨出长秋宫大殿的殿门,艳阳高悬,金灿灿的阳光直射大广场及汉白玉台基,金瓦红墙,明晃晃的有些刺目。 季元昊在殿门前站了片刻,他情绪有些复杂,不知怎地,他突然忆起任氏临终前的一幕,心里忽泛起一些酸涩。 这涩意直冲眼底,让他一时之间感觉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季元昊喉结上下滚动片刻,闭目片刻,最终压下纷杂思绪,长长吐了一口气。 他俯瞰这巍峨宫城,他想,一切都会快速顺起来了! 季元昊站了半晌,迎着朝阳,大踏步而去。 …… 季元昊每日下朝之后,在召见臣属之前,他都会在更衣的偏殿先召见一个人。 要么是陈阳,要么是赵应,这两个人,一正一副,多年来负责的正是他麾下明暗的一切情报工作。 季元昊迎娶新后,今天没有早朝,但他回到上阳宫后,还是第一时间先见等待已久的陈阳。 “如何?” 陈阳拱手:“禀主子,暂未见异。” 季元昊微微点头。 本来,平时陈阳差不多会退下的了。 只是今日,季元昊沉吟片刻,却道:“盯紧些,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军中朝中的得力心腹,家中,及暗中的一些人,都不可有丝毫轻忽!” “是!” 这盯的是谁,毫无疑问,自然是杨延宗了。 季元昊太了解对方了,杨延宗此人,他能永远不臣!而作为一个君王,他从立场改变登基的那一刻,就对杨延宗高度警惕。 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急,现在还不到时候,一旦急切,引发杨延宗反扑,那将会朝野动荡国纲不稳的结局! 所以他和杨延宗称兄道弟,他待杨延宗极其优容,他丝毫没有违背誓言的意思,并且绝不做一丝会引发彼此误会的行为。 他如此小心谨慎。 只是,季元昊以身代之,倘若他是杨延宗,他会坐等自己坐稳帝位一切就绪之后束手待毙吗? 换了季元昊的话,他当然不会,绝对不会! 所以,季元昊才会有这么重的迫切感,一方面是不得不为,另一方面,他下旨立后之后,对杨延宗的警惕更是高的冲破顶界线。 表面春风化雨,一切如常,实际对杨延宗那边的监视一再全方位。 但即便是这样,季元昊也不能放心,他深知杨延宗能耐,他绝对不能让对方先发制人,否则,后果难料。 他设想过无数杨延宗可能会有的动作,并一一暗中布置防备。 只是想得太多,反而更加无法确定。 季元昊眯眼,思索良久,最后招手,附耳陈阳:“另外,你给他传个信,让他一旦察觉有异,务必立即传讯!” “小心些。” 季元昊总觉不安,他迎徐氏女为后,凭借直觉,他总觉得杨延宗很可能会有所动作,思忖到最后,他甚至把一步他几经艰难才好不容易布置下的暗棋都动了。 “找个好机会。”绝对不能让那人被人察觉。 “是!” …… 炎炎夏日,不能用冰盆,也不能吃西瓜,不过没关系,她还能吃蜜瓜甜瓜香瓜葡萄甚至连甘蔗都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