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生气的脸通红,愤愤然说道。“就是不小心掉下来的……我给你做个示范。” 他往左侧一翻,因为单人床过于狭小,半个身子就悬空了。 “你看,就这样晚上一不小心就掉下……” 话未说完,他又一次从床上滚了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崔生头着地的砸在地板上,输液的针管还没有拔,这么一扯,铁质的输液杆歪歪斜斜的砸倒到他的头上,手上鲜血淋漓。 史为鉴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人倒霉还能倒霉成这样。 “叫护士啊!”史为鉴一声尖叫,窜出去扯了个白衣天使回来。 崔珏已经蹲下小心翼翼的尝试如何不把输液管打死结的把他搬回床上,但每次尝试都是失败的。 白衣天使更加惊讶,扑上去就开始拔针。 “病人这是怎么弄的啊?本来就脑震荡…赶紧扶他上床观察观察…”护士小姐姐建议道。 二人上前一步架起意识不明的崔生,试图合力把人扶上床。 未尝想到,崔生哇的一口秽物吐到了史为鉴脸上。 史为鉴:我说错了,最倒霉的不是崔生,是我! 他连忙奔向病房里的洗手间洗脸洗手,而身形迅捷的崔珏早在崔生露出呕吐端倪时就把人靠到床头迅速闪开了。 洗手间里,他拼命的用清水洗着脸与脖子上的一块,但那股胃酸与消化后食物的气味却怎么洗也洗不掉。 史为鉴顺手抽了张纸擦擦被水迷了的眼,模糊间镜子上似乎有一个稍纵即逝的身形。 一定是幻觉。他这么想着,目光四处寻找肥皂。 等到他闭着眼把肥皂搓了一脸,东摸右摸没找见水流,他不由得怀疑自己开没开水龙头了。 史为鉴可以肯定,他绝对没关水龙头,因为他之前迷眼难受的紧,忘记关了。 想起刚才镜子里一晃而过的白影,他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心想总不能顶着一脸肥皂出去,不然他得给崔珏唠叨死。 之前听崔生的描述还以为考古系最年轻的女教授严厉到bt,说不定还会有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衣服以及朴素严谨的黑框眼镜,但史为鉴一路上把人带过来,只是发现崔珏未免有些太唠叨太爱讲学,恶劣到这张脸都无法让人原谅。 单他这名字,崔珏就给人讲了一路的贞观之治,讲的很多内容他导师都没讲过,直听的他头大。 史为鉴走了会神,脸上的肥皂的快干了,于是他连忙摸到水龙头打开洗脸。 哗哗的水流声洗掉了他心底的不安,他把脸伸到水龙头下面,让水肆意的冲着。 被吐一脸什么的不冲久点他忍不了。 水渐渐变的有些腥臭,黏稠,冰冷黏腻的贴附在他的脸上,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史为鉴发觉不对,强睁开眼睛,他手上,脸上,竟全都是暗红色的血液。 吧嗒…… 水龙头不知哪儿去了,镜子里探出一张青白色残留血迹的脸,圆睁的双目中,正淌下一行行血泪。 史为鉴莫名其妙的有些庆幸,幸好这些血是泪而不是呕吐物或口水。 等等!他为什么要庆幸!这是个女鬼啊! 不等他质疑眼前女鬼的眼泪怎么流的一池子,阴冷入骨的声音,便从九幽地狱中传来。 “人类如果不珍惜水,那么,最后一滴水将是人类的眼泪。” 女鬼的面部表情十分狰狞,眼窝空洞,眼珠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史为鉴吓得僵在原地,双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根本挪动不了。 他忽然感到有人从下面看着他,低头一看,满洗手池的血水中漂浮着两枚眼珠,上面还有不少结缔组织。 惊叫凝固在他的嗓子里,史为鉴双眼一翻,登时晕了过去。 崔珏本身还疑虑着为什么厕所里水声停了很长时间还没有人出来,后来又听到砰的一声闷响,生怕他再在这出什么事情,连忙走过去敲敲门。 门内无人应答,隐隐约约的却有一丝阴气泄露。 崔珏心下一凉,连忙冲了进去。 史为鉴要是发病什么的还好,要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给鬼害了……崔珏会被魏征杀了的!一定会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