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舔了舔嘴唇,手指用力。 刺啦一声,拉链往下滑了几分。 眼见要滑到底,陈硕一把拽住孟黎作乱的手。 孟黎神色不解地望向陈硕,“怎么不继续了?” “没你会玩。” 说完,陈硕拉开孟黎的手,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进洗手间。 嘭的一声,门关得严严实实。 紧跟着传来上锁的声音。 孟黎目光落在那道紧闭的玻璃门,胸口一口气缓缓溢出来。 刚刚。 她碰到了吧? 孟黎睁着眼,无声自问。 第21章 陈硕洗完澡出来, 孟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她停在院子里的红色吉普。 陈硕望着空荡荡的单人床,粗鲁地搓了把湿透的寸头。 将洗过的衣服晒在院子的晾衣绳上, 晾完进屋,陈硕瞥见收银台边缘的玻璃杯下留了五张艳红的人民币以及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生疏、嚣张的留言。 【修车钱,谢了。】 字迹潦草、没有规律,跟她人一样,浑身反骨,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陈硕拿开玻璃杯,目光深深压在上面。 看着崭新、边角没有褶皱的纸币,陈硕舌尖用力舔了舔腮帮, 喉结那块骨头轻微滑动一下。 过了会儿, 他捻开纸条, 捡起纸币,没什么情绪地揣进兜里。 修车厂的生意算不上很好, 但也不差。 他除了修车,还顺带做点别的,比如安网线、给山上送货之类的。 总体下来,也有几笔不错的收益。 十几分钟后, 陈硕接到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陈硕盯住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数字,眼神一凛—— 出事了。 电话接通, 一道粗狂、夹着浓浓怒意的中年男声溢出屏幕:“赶紧上来, 山上有情况。” “那几个龟儿子又他妈不安分了。老子今天非得把人逮到手。” 来电人周华荣, 周静亲爸,当了几十年护林员, 经常在那片原始森林巡逻, 防火防灾还防偷猎。 年轻的时候人凶狠、胆子大, 方圆十里的人都不敢惹他。 偶有偷盗的也不敢跟他明着打照面,都说他是山里的活阎罗。 谁要是敢在山上烧火,他二话不说上去直接给人踩灭。 有人要是敢去那片原始森林砍树,周华荣拿着一把老旧的火qiang,直接上去就是一顿骂,然后把人斧头、砍的树全都扣留在原地。 要遇到不听话的,他直接朝头顶放两qiang,警告要是还敢这样,下次吃qiang子的就是他们。 陈硕爸跟周华荣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兄弟情义一直到陈硕爸去世都延续着。 陈硕爸去世,周华荣看着他爸的面儿大大小小帮了陈硕不少忙。 他爸上山那天,要债的堵在门口、手里握着刀一副不给钱势不让路的地痞流氓样。 周华荣得知消息,当即召集人,领着一群村里兄弟到陈硕家撑场面,几十个人拿着家伙事乌泱泱地站在他家门口比要债的还要黑。 那不怕事的凶狠样,硬是把要债的逼走。 要债的一走,周华荣戴上孝,亲自替陈硕爸扶棺出灵。 这一份恩情大过天,陈硕这辈子都铭记于心。 正是这份人情,这么些年,无论郑秀英怎么对他,陈硕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一忍了过去。 跟周华荣一起巡山来源一场意外,有年周华荣上山巡逻差点被偷猎的人干倒在山上。 郑秀英找不到人,着急忙慌给陈硕打电话,让他帮忙找。 寒冬腊月里,陈硕提着手电筒,摒弃害怕、恐惧,只身走进那片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 他翻了大半个山头才在一深沟找到周华荣,找到周华荣时,他四肢被人死死绑住,嘴里塞着臭袜子。 浑身上下都是伤,有被踢的、被刀划的,也有拳头锤的、石头砸的,一张脸肿得分不清鼻子嘴巴在哪,看得见的地方全是血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