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海伦娜,”布洛海德露出关爱的神情,“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吗?” “决定权在我?” “一个人是不是完全恢复健康是非常主观的判断,尤其是头部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了解。” “我可以给他开一张诊断书,让他在这里再待三个月,天知道三个月之后东部战线还在不在。” 海伦娜一脸困惑,望着布洛海德。 “海伦娜,你经常读《圣经》,一定知道大卫王的故事吧?大卫王渴望得到拔示巴[15],尽管她已经嫁给了他手下的一名士兵,因此他命令将军把拔示巴的丈夫派去前线送死,这样大卫王就可以除掉障碍,向拔示巴求爱。” “那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海伦娜。如果你的心上人还没康复,我才不敢把他送上前线呢。任何人只要还没康复,我都不敢送上前线。这就是我的意思。既然你对这个伤员的情况跟我一样清楚,我想我在做出最后决定之前,也许应该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他还没完全康复,那我可能会再开一张诊断书送往国防军。” 眼前的状况逐渐明朗。 “你说呢,海伦娜?” 海伦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布洛海德想利用乌利亚来强迫她跟他上床。这件事他计划多久了?他是不是等待了好几个星期,才在适当的时机出手?而且他到底要她怎么样?是成为他的妻子还是情人? “怎么样?”布洛海德问。 她脑中迅速转过无数念头,试图在迷宫中找到出口。当然,所有出口都已经被封死了。布洛海德可不是个笨蛋。只要他握有乌利亚的诊断书,并且帮了她这个忙,她就得满足他所有的邪念。乌利亚的派遣令可以被延期,但唯有乌利亚离开,布洛海德的威胁才能够消除。威胁?老天,她根本不太认识那个挪威人,更何况她一点都不知道他对她是什么感觉。 “我……”她开口说。 “嗯?” 布洛海德倾身向前,神态热切。她想继续往下说,她知道要摆脱眼前的困境应该怎么说,但有某种东西阻止她说下去。过了片刻,她知道是什么在阻止自己了。那都是谎言。她想摆脱眼前的困境是个谎言;她不知道乌利亚对她的感觉是个谎言;为了生存,我们必须顺从并降低自己的品格,这也是个谎言;通通都是谎言。她咬着下唇,感觉嘴唇开始颤抖。 24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新年前夜。毕斯雷区。 正午,哈利在霍勒伯街的瑞迪森饭店前下了有轨电车,望见早晨低垂的太阳短暂映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