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面上没有一点波澜,她态度很平静:“那敢问殿下是把我作为一个女子来看,还是一个幕僚来看呢?” “你若对本王有所助益,本王自会给予你足够的地位,也给予你足够的荣耀,跟你是作为女子和幕僚没有关系。”赵昌陵语气还是依旧很温和,并没有因为苏向晚言语之间的得寸进尺而觉得不耐烦。 对于他想用的人,他一贯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大度。 “那是殿下觉得没有关系。”苏向晚收回目光,“能让殿下当成幕僚的,必然是你打从心里尊重并高看一眼的人,或是有惊才绝绝的朝堂能人,或是文韬武略的治国栋梁,不管是哪一种都好,民女自认都是无法企及的。” “夫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各人尽不相同,于我而言,能辅佐于我,便都有用。”赵昌陵出声道。 这一点苏向晚挺佩服他的。 剧本里赵昌陵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人总是有多面的,他总是能发掘到别人的长处,并且能不计前嫌地用他,赵容显当初要杀的巡防营关银就是一个例子,他武功奇高,又善于布防练兵,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好大喜功,又贪图女色,更因此害了几条人命,她虽然不大理解他用人之法,但事实证明,哪怕底下的人各有好坏,这些人最后都将他推上了那个位置。 而等到他得偿所愿,这些人自然会来好好肃清。 当一个正直的好人,走不到那个位置上去,而他若是只当一个正直的人,让别人踩在他头上,最后或许会连肃清这些人的机会都没有。 功过轮不到她来评判,应该留给后代人去看。 “殿下,你或许不懂我的意思。”苏向晚顿了一下,“民女是个自私的人,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皆只是为自己更好地活下去,追随殿下之人,心中多有抱负有志向,为此要做出什么牺牲,他们心里都觉得是值得的,但民女不然,民女很胆小,又怕死,不甘愿去冒险,只能做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小姐,无忧无虑地过日子,这天下其实谁当皇帝都不重要,只要盛世太平,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足矣,民女也是这平平无奇小老百姓里头的一员,如此的人,定然是没资格当殿下的幕僚。” 而当他的背后的女子,对不起,后头排着队呢,他估计也不稀罕。 说来说去,就是拐着弯说不愿意。 赵昌陵温和的面上终于有了裂缝,他连语气也冷了几分,“若天下人人都像你如此贪生怕死,大梁可就废了。” 苏向晚倒是笑了,“民女倒是觉得,是殿下对我期望过高了,民女有自知之明,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比如我有足够的钱银,我便会尽我所能帮助穷苦的人民,并不代表我一定要上阵杀敌才算我有奉献,况且苏家已经当了殿下的钱袋子,这不也是另一种方法地追随殿下吗,殿下若然不好了,苏家自也不会好,民女也会望着殿下好的。” 赵昌陵冷峻的面庞稍稍缓和了下来。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样毫不客气地拒绝,偏生还说不出反驳的话。 可真是有意思! 他从没听过这样的言论,也没见过哪个人会直接承认自己的贪生怕死,多的是无能又怕死的人,偏偏强硬虚伪地要装得大义凛然,无比忠烈。 她在告诉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位置,贡献有多有少,有大有小,绕着弯帮忙也是帮忙,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他说服不了她,索性也就不说了。 言语有时候很锋利,有的时候也很无力,他要这个人效忠于他,那必定是全身心地信服于他,哪怕他说到最后苏向晚应下来了,她也不是心甘情愿的,那没有意义。 他开口,只是道:“走吧,本王送你回府,恰也许久没有这样走一走了。” 苏向晚一愣,随后察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