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已死,庾亮尽忠,桓温病逝,新任宰相,谢氏谢安。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日中,谢安将为陈郡谢氏未来三百年的荣光而经营,牵制和平衡本代世家大族。 王谢世家。 姜晨觉得,自己应该庆幸这具肉身的血缘关系上的那位外祖父恒温,没有对王谢庾三家同时动手。 王卓然打量了姜晨好一会儿,见他一直低着头,心道他一向尊敬桓氏,这会儿恐怕是为桓氏的去世而难过,只好与马俊义换个话题,道,“俊义兄,佛念是个好孩子。” 马太守:“卓然兄不必安慰我了。他……哎……”自家人知自家事。士族的学习生活条件比平民不知好了多少,可他,却连那些平民的孩子都比不过,去年的杭州御射大赛,作为士族后代,佛念却输给了平民,实在……令马家面上无光。 王卓然合了手中折扇宽慰道,“佛念毕竟还小。”御射大赛的许多参与者,皆是十岁以上了。 “对了,俊义兄,佛念今年可是七岁?” “不错。一晃,七年了啊。”他娶了桓阮,七年了。 王卓然下意识扫了眼姜晨神色,心里默叹,叹求俊义兄不要在孩子面前屡屡提起桓阮,“佛念该上私塾了。” “这……” “俊义兄乃是杭州太守,杭州最好的又是尼山书院,名声远扬,朝廷常常会去书院聘请人才。进入尼山书院,几乎就是半只脚踏入朝堂。马兄不如考虑考虑,送佛念孩子去那里求学。” “尼山书院?这……我也有几分了解。可这尼山书院说是地处杭州,距离杭州城却也不近。此书院连学三年,非节假要事不得回返。学子入学之龄一向都在十六岁之上了。”马太守摇了摇头,有些忧愁,“卓然啊,佛念这个年纪,也只能请授书先生来家中教习,尼山书院,怕是不会招选啊。” 王卓然笑道,“俊义兄多虑了。我看佛念这孩子天资聪颖,早入学也算不得什么。俊义兄若是担心他年纪小,只消带上个年纪大些老实的书童便是。” “这……”马太守下意识看了姜晨一眼,“佛念,你的意思呢?” 不知为何,自桓阮故去,如今他面对这个儿子,却再也提不起当初严厉苛责之心。 殊不知离家一事正和了姜晨心意。“学无止境,孩儿愿往。” 马太守愣了一下。总觉得从这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愉快,好像巴不得赶紧离家远游永不归来一般—— “可……” 王卓然笑了笑,“俊义兄不必再多虑了。依我看呐,佛念这孩子举止大方,品行端正,岂会不被招录。”他摸了摸下巴,“也罢。尼山书院山长也是我王氏族人,待我修书一封,看他卖我一二分薄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