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齐鹤唳恼得把纱橱里的被褥枕头全丢到地上。他躺在空荡荡的床板上,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张就要完成的消寒图。 齐鹤唳紧紧捏着手心里的香囊,他不敢让江梦枕看到里面的字迹,生怕江梦枕知道他做过的坏事,更怕那些字句勾起他对大哥的感情。齐鹤唳因此百口莫辩,惹得江梦枕难过得掉了眼泪... ... 齐鹤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江梦枕的眼泪落在他脸上,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被一双手紧紧攥住、几欲爆裂!他真是太没用了,让江梦枕跟着他在父母那里受气,也看不出朱痕会错意的心思,让他所爱的人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齐鹤唳迫切地想要疾速地成长起来,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他的爱人再也不受伤害。 江梦枕回到屋里,扑到床上就是一阵几乎要把心肺呕出来的咳嗽,碧烟忙过来帮他顺着后背,口中焦急道:这是何苦呢?没的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身子! 江梦枕伏在床畔,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湿,许久后他才喘过这口气,碧烟扶着他靠在绣枕堆上,江梦枕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热茶,闭上眼睛缓缓地说:....我怎么也想不到,竟是朱痕... ...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呢?也怪我粗心,时常见他摆弄那盏花灯,却没当一回事... ...现在回想,许多事倒也不是无迹可寻。碧烟怕他再受蒙骗,自然是知无不言,方才我忽然想起,二少爷学艺回来的那天也是元宵节,咱们还没见到人,朱痕不知怎么就先和他见面了,还一起去了外头...连二少爷回来的事,都是朱痕第一个告诉我的。 江梦枕闻言更是心灰,惨然道:看来朱痕没说谎... ...我果真才是后来的。 公子怎么能这么说!您是正配夫郎,怎能和他去论先来后到,这成何体统?! 如果他们有情,我与依仗权势横刀夺爱的人何异?他们为何不与我说清楚呢?这两个人把我蒙在鼓里,让我成了个拆散鸳鸯的恶人,还要和侍从去争一个丈夫!说着江梦枕的眼泪顺着脸颊又淌下来,难道我非要嫁他齐鹤唳不可吗? 碧烟忙安慰地说:依我看,他们也未必感情多深,远不到矢志不渝、非卿不可的,不过是男子好色贪欢,您不留二少爷过夜,他也只能... ...成婚后这些日子,二少爷对您是上了心的,刚才闹起来,他也没松口要朱痕,想来还是很在意您的感受。就算他们以前有什么,您嫁过来后八成也淡了,守着个天仙,谁还去看泥土块儿呢? 你以为,齐鹤唳如今喜欢的是我,我就会好受些吗?无论是齐鹤唳一直喜欢朱痕,还是先喜欢朱痕而后又变心,都让他难以接受,尤其是后者,江梦枕并不觉得自己战胜了朱痕,只觉得更被侮辱,那只能证明我所嫁的,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人是不该轻易变心的,那样大都没有好下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瞧着床边的琉璃灯,忽而喃喃地说:是了,这说不定就是我变心的报应呢... 他有琉璃灯,朱痕有莲花灯,也许各人就只该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己的灯,不该去觊觎别人的。江梦枕对这段新的感情付出了多少真诚,此时就经历了多少痛苦的反噬,珠贝原本大敞着蚌壳,今晚的事如同又快又狠的一刀深深刺在毫无防备的蚌肉上,将那团嫩肉搅得血肉模糊,他除了下意识地立刻闭紧蚌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齐鹤唳被从他心里驱逐出境,江梦枕又一次逃到了远离尘嚣的旧情里,在那里擦干未流尽的泪红尘里并没有安全无虞的所在,没人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而只有死去的齐凤举对他的感情永远不会再改变。 这一夜,挽云轩里没有人能睡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奇怪的评论变多了,看来这篇还有救【摊手 【太多人只看到捷径的好处,却不知隐藏其后的身败名裂之危。他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失去了太多太多而即使齐鹤唳爱他,用着一切去换又是否值得呢?】算是写给想上位的小三们的警世恒言了哈哈哈哈。 无论是朱痕还是第一章 出现的肖华,他们有可怜之处,更有致命的道德污点, 无论如何,先来后到或者真情假意,攻受已经成亲,对一个有夫之夫动心思,已经值得批判。 我看到条评论说:心疼小美人做了攻受间感情的炮灰。 我个人感觉很可笑,他可以选择不去做这个炮灰,但当他想插入攻受婚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无辜了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能全怪别人勾引犯错。 私以为这类所谓真爱型小三,还不如为权为钱的人,是最令人膈应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