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费元嘉。 温盏路过卫生间,听到同为留学生的女生,嫌恶地讨论她:“被追这么久都不答应,也不明确拒绝。她好能装啊,怎么会有这种绿茶。” “我后来都不敢催她谈恋爱,想撮合她和她那老板,但也不敢说太多。”杨珂抱手,撇开视线,“你知道温盏的性格,她这几年面儿上过得好,其实什么事都不愿意跟人讲,就硬往心里去。” 那年,在斯坦福。 温盏病得最严重时完全无法入睡,吃了药头脑昏沉,杨珂就抱着她,把她放在怀里,哄婴儿似的,不厌其烦轻拍她后背。 重复得最多的话,仅仅是:“妈妈很爱你啊。” “因为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我。”杨珂微顿,“‘妈妈,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 商行舟心脏重重一沉。 好像被一只手挤压,满心酸涩争先恐后,蔓延进整个胸腔。 细细的线无形地勒住脖子,他几乎不能呼吸。 所以,在西城时。 他问温盏,你过得好吗? 温盏不答。 她就是过得不好啊。 分开的那些年里,他每次想到她,自虐似的跑二十公里,又是为了什么啊。 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人。 为什么要分开。 “所以。”杨珂不欲多谈,做总结,“你自己想一想。” 夕阳枕在远处的山巅,蛋黄似的,一点点滑落下去。 包厢内龙井香气未散,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商行舟长久地沉默着,眼中复杂的目光渐渐消散,汇于一点,变得坚定。 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许久,声音低而缓,郑重地道:“我了解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他轻声:“阿姨,我想跟温盏结婚。” - 温盏吃完晚饭,出门,才发现下雨了。 不算很大,淅淅沥沥的,雨滴啪嗒啪嗒掉在窗沿,将整座城市笼进薄薄的水雾。 店家的伞被借完了,宁语兮打车软件排队要排五十多号,她有点苦恼:“你怎么回去?” “我住得近。”温盏看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过会儿就停了,后半夜才会再重新加大,“等雨停了,走回去吧。” 宁语兮叹气:“也行。” 俩人百无聊赖坐在门口,温盏手机震动,商行舟发来一条新信息: 「下雨了,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左右也打不到车,温盏干脆发定位给他,消息往上翻,才看到商行舟前面的留言。 他怎么还给她发了个红包。 温盏思考一下,拆了。 数额不小,她敲字问:「这是什么新的小把戏?」 商行舟正驱车过来,看见消息,哑声低笑:“我这不是,在试用期么。” 温盏问:「转正之后呢?」 商行舟笑起来很性感,低低的,撩人一样:“转正之后,那就得上交卡了。” 温盏被苏得一个激灵。 忍不住,闷笑了声。 宁语兮偏头看过来,交织的灯影中,温盏白皙面庞被手机屏幕照亮,笑得像初恋的小女孩,什么都不用说,眼睛里就流露出满满的快乐与爱慕。 出社会后,成年人恋爱,总是充满算计、筹划。 很难见到这样的目光和笑脸了。 宁语兮忽然有点羡慕:“是商行舟吗?” 温盏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嗯。” “真好啊。”宁语兮叹气,“这么多年了,你们竟然还在一起。” 温盏握着手机,没接茬。 默不作声,想。 不是…… 也分开了很久的。 他们花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