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大了,独立之后,能把自己从父子关系里剥离出来,不再去纠缠商锐,也不纠结“为什么我跟他的关系是这样的”。 但温盏不太能理解,她皱皱眉,觉得他有点可怜:“那你应该让涂初初他们来的。” 商行舟套好卫衣,将放在外面充电的手机拔下来,低笑:“怎么?” 温盏说:“至少有人能给你一些情感关怀。” 两人并肩往外走,春日阳光和煦,不少人推着轮椅,在树荫下散步。 温盏原本想给商行舟也弄一个,被他拒绝了。 拒绝理由是:“硬汉不需要这种东西,我并不柔弱。” 他左腿不太灵便,医生说想恢复还得再过段时间,温盏去扶,也被他婉拒:“我们走慢点就行。” 所以两个人走得很慢。 风轻柔地吹在脸上,商行舟问:“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情感关怀?” 温盏说:“人都需要。” 商行舟嘴角一扯,笑得漫不经心:“那这个事儿不需要他们,你来就行。” “嗯?” “别让我追了,现在就跟我复合。我铁定立马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恢复得比谁都快。” “……” 温盏脚步停了停,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两人从医院花园中穿过去,头顶绿意缠绕,圆形的光斑落下来,在脚边游移。 她的目光很安静,又是真真切切地在困惑。 商行舟忽然就有点心虚,伸手牵她,低咳:“要不你还是扶一扶我?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有。”她没推开他的手,闷声,“觉得奇怪。” “怎么?” 温盏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纠结了下,问:“你是真的想跟我复合?” 她现在听力下降,耳朵里很多杂音都消失了,由于感知不到外界噪音,自己说话的音量就也跟着降下来,变得很轻。 柔软的,轻盈的。 羽毛一样在心里挠。 商行舟声音沉哑,急忙回:“当然,我总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温盏两只手落在他小臂,他穿一件单层卫衣,黑色工装长裤,身形很高大,并没有将力气都卸在她身上。 隔着薄薄的衣服,她感受到他小臂的肌肉,以及喷薄的、男性的热气。 她垂下眼,没说话。 商行舟心里忐忑,又不敢缠着她问太多。 两个人上了车,司机开车穿过四五月北京城摇曳的树影,将车停在小区门口。 外来车辆只能开到这里了,温盏被商行舟牵着下车。 想了一路,才终于很认真地,低声说:“但你以前,就挺喜欢开玩笑的。我后来总觉得,你喜欢我,也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后来分手,她又问了他一遍,你喜欢过我吗? 他喝醉酒,眼睛里好像有星辰大海,望着她,避开了那个问题。 温盏也很难判断,喝醉酒到底会让人变得更诚实,还是会让人变得不清醒。 但她总有一些理想化的想法,比如,希望对方,无论清醒还是不清醒,都坚定地告诉她: 喜欢的。 我喜欢你。 商行舟愣住:“以前没听你问……不是,这个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当时情况比较复杂,一个是我喝了酒,另一个是,我刚在机场送你去上海,我爸就把我叫走了。”他垂眼看她,声音徐徐地,低声解释,“他说你妈妈去找了他,让他想办法叫我俩分手,我没答应,跟他吵了一架,然后——” “商行舟!”他话没说完,背后传来一道清亮轻快的男生喊声。 温盏回头,和煦春光里,眼前一花。 感觉一个高个儿男生,小旋风似的冲过来,在要撞上来的前一秒,急刹车停下来,兴奋得不行:“真是你啊商行舟!你没死啊商行舟?” 商行舟下意识拉着温盏,往身后拽了拽。 下一秒定了神,认清来人,眼里那股吊儿郎当的散漫劲儿,一下子又起来了:“说多少遍了,喊哥。你嘴里这什么话,有没有礼貌?” 温盏站稳,偏过头,看向来人。 高中生,正抽条的年纪,个子很高,头顶头发颜色有点怪,估计是染成彩色之后又被染黑了,不知道拿什么定过形,竖起来两个小小的尖角。 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