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片刻,对方终究是放弃了,引辔调头朝外面去了。 等人从村落离开了,季别云才回身走进屋内。大夫已经给蔡涵抹上了止血的药粉,正在包扎,还往人嘴里塞了两颗药丸。见他进来了,转头道:“刚刚服下两颗吊命的人参丸……目前伤者命悬一线,昏迷不醒,但如果能挺过这两日,以后应当是没有大碍的。” 情况不容乐观,季别云只能祈祷羽林卫将人接走之后,能派御医时时照看。 “你们跟着羽林卫将人送回去,我去面见圣上。”他走出篱笆门翻身上马,嘱咐道,“之后便回营里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了。” 戴丰茂扯着嗓子回道:“你不带我去吗?” 季别云忽然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笑问:“带你去做什么?” “你一个人,就不怕……” “不怕。”他飞快打断了戴丰茂的话。 没说完的后半句无非是怕他羊入虎口,被圣上怪罪责骂。想得更糟糕点,三司或许也会跑到圣上面前告他御状。 不过这话私底下说说可以,不远处就是羽林卫,还是别说出来惹祸上身了。 季别云拍了拍马脖子,朗声道:“走了!” 说罢便驭马飞奔了出去。 天清苑设在宸京以南十里,元徽帝每去一趟都兴师动众的,在那儿一待就是两三日。 季别云快马加鞭,在半路上就追到了御驾。 上一次看见御驾出京还是在他初来宸京之时,那时候他在道路一旁,低着头什么也没看清楚,这一回却是直接来到了御撵旁边。 他正准备上报情况,谁料元徽帝直接抬手止住,掀开纱帘露出半张脸来,笑意盈盈的。 “季卿,路上不是能谈事情的地方,你且到后面休息吧。” 都这样说了,季别云也只好憋回一肚子话,调转马头去了队尾。 满腔的怒火被强行压着,四月的暖风一吹,更添几分焦躁。 季别云都快怀疑元徽帝是成心晾着他了,不论是贤亲王还是石睿将军,都说过他“过刚易折”、“性子烈”的话,难不成元徽帝也是如此认为,故而想杀杀他的威风? 一路下来,季别云手中的缰绳都快被捏断了,终于忍到了天清苑。 元徽帝到了地方又是一番整饬安顿,不过好歹是传召了他。 他快步行至行宫殿内,正遇见元徽帝将所有宫人都挥退的场景。 看来是有重要之事要交代。 季别云行了个礼,便听得元徽帝道:“死生不论,忠奸难辨?” 果然来了。他有所准备,极其顺畅地认错,“臣无据妄言,请陛下责罚。” “就算无据,朕也不该罚你。你找回了犯人,将功补过,还言之凿凿替朕辨出了奸佞,朕该赏你才是。”元徽帝展了展衣袖,“不如这样,朕封你为宁远将军,季卿可满意?” 季别云这回是真的有点慌了,不顾礼数地抬头直视皇帝,却发现对方虽然带着笑意,神情却有几分认真。 “臣……”他顿了顿,“臣只求弥补过错,不敢奢望封赏。” 元徽帝根本不接他这茬,自顾自道:“宁远这词儿好,一听就适合去一趟河南道,替朕督军。” 河南道? 季别云慌乱之中突然清明过来,充州不就位于河南道?难道圣上是想让他暗中去一趟充州? 他眼神疑惑,元徽帝看了不由觉得好笑。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是也怀疑朝中有人生了异心,欺上瞒下吗?可朕不想听什么无据的流言,朕想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