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才答道:“反了,师兄……是季施主带着伤非要将妙缘带去医堂的,说是害得悬清寺弟子牵连受伤了,心里有愧。” 走在最前面的僧人身形一滞,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回头,开口道:“你们没惊动住持是对的,这件事不要对旁人透露。若其他人问起,便说……” 他没说完便有一个年轻和尚打断:“师兄,出家人不打诳语。” 观尘身上的海青披得斜斜歪歪,此刻又来教唆他们撒谎,的确没个悬清寺大弟子的模样。但是他即便就这样站在台阶上,便有一种定海神针般的威严,以至于其他人想反驳却不敢说太多。 僧人的脸半隐在阴影中,顿了顿,朝他们摆手。 “罢了,若其他人问起你们便如实说,住持来问也一样,只是今夜不要吵醒他。” 观尘掌心冒了点冷汗,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方才差点就在师弟面前犯了戒。 作者有话说: 只有观尘大师自己清楚,没师弟在跟前时他有没有打过诳语 第14章 遇袭 观尘赶到时,季别云正靠着墙出神。手臂上的一圈包扎极其显眼,甚至有隐隐血迹渗透出来。环首刀被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刀刃也染了血。 而被他半拖着带来的妙缘和尚正坐在不远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身上的确没有伤痕。 医堂内只点了两盏油灯,光线昏暗,季别云一时间看不清楚,眯了眯眼睛。 等他看清观尘阴沉如水的脸色时已经晚了。他暗自叹了口气,这事儿他本来不想让观尘知晓,可事关悬清寺和尚,也就不得不默许了一群人去将他们大师兄拉来。 僧人的视线从他的脸上扫到手臂,又顺着看向桌上的环首刀。季别云猛然反应过来,上前两步站在桌前,挡住了那把沾血的利器。都是因为方才心急,一路上拿着这把刀也没发觉。 “对不住啊,”他斟酌着开口,“那刺客是冲我来的,误伤了一位师父,也扰了大家清静……给悬清寺添麻烦了。” 他一上来就坦白错误、交代底细,倒让观尘措手不及。他害怕季别云说得更多,赶紧将其他人都请了出去。 “既然没有大碍,大家都早些休息吧,我来善后即可。” 被误伤的妙缘经过他身边时欲言又止地停下,纠结片刻后还是悄声说了:“我当时正好在客房不远处坐禅,听见响动跑了过去,本来这位施主是占上风的……谁知道刺客突然对着我砍过来,施主是替我挡了一剑才受的伤。” 观尘点点头,“我知道了。” 妙缘仍旧愁眉苦脸的,又补充了一句:“这位施主太过执着……师兄您劝劝吧。” 执着在佛教教义之中不算一个好的品质,甚至称得上是极其反面的词汇。许多僧人终其一生都在寻觅灭尽执着的方法,却也失败了。 而这个词放在季别云身上……如天造地设一般契合。 片刻后医堂内的人便走了大半,只剩下他们二人。 观尘先是不慌不忙地将所有门窗都关上,之后才走到季别云五步之外,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整个人疏离又冷清。 “季施主可否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 季别云心里一紧。 他等观尘这句话等了好几天,此刻终于来了。 “都已经有人摸到国寺来找上我,那必然是招惹上了。”他顿了顿,“只是我不知道对方是谁。” 郑禹已死,此番动作必然出自他背后之人。季别云并不能确定对方身份,而对方显然已经在宸京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了他。 此番他已经陷入了被动。 “礼部侍郎遇刺一事,”观尘这句话说得略显艰难,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与施主有关吗?” 季别云明白,既然今夜悬清寺发生了行刺一事,这件事的交代他便逃不掉的。 “人不是我杀的,凶手另有他人。”为了避免上次那样的机锋出现,他补充道,“你这一次依旧可以相信我。” “施主隐瞒了一部分,对吗?”观尘的目光明明平和,却给他一种压迫感。 他咬咬牙,又吐露了一点:“我去过郑宅。” 观尘的诘问没有就此停止:“施主去郑宅的目的是什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