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皇后,陈容能让我不离开府中,永远有娘亲护着,这就很好。” 小姑娘重新将头低了下去,她掰着手指,一点点数道: “我喜欢糖葫芦,陈公子这些日子送了我满筐的糖葫芦。” “我喜欢冰酪,他说待我们成婚后,便陪我去酒楼尝刚做好冰酥酪。” “我喜欢看话本,陈容就按我的喜好去学着写话本...” 姜岁绵数了很多很多,数到后头她连自己数得什么都不清楚了,总归都是些赞美之词,帝王眸光渐冷,她却跟毫无所觉一般。 临了了,小姑娘抿着唇,低低道了句:“圣上会给我讲庄子讲孟子讲孔夫子,唯独不会给我讲话本子。” 如雍渊帝从未直言拒绝过她一样,姜岁绵也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只是为了能让帝王颔首。 此刻他站在她跟前,软金的龙纹映在她眼中,小姑娘揪着人的衣角,娇娇道:“圣上,我不愿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城,你依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撒着娇,却不敢抬头看他。 雍渊帝低着眸,任人攥住了自己衣衫。他垂在身侧的手冷静地移到了人儿颌处。 可他终究也没舍得。 雍渊帝指尖微蜷,却是微微低下了身,与低着头的小猫儿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视线所至,是她微白的唇。 “岁岁,”帝王薄唇轻启,说出口的却不是好与不好:“你喜欢他么?” 雍渊帝声音冷极了,像那九天上的寒冰,似要把一切生灵都给冻住,可其中又恍有几分柔和,仿佛怕惊着什么般。 “喜...”小姑娘腮帮子鼓着,喜欢二字已然到了嘴边,却在触及人的目光时又顿住了。 她撇开眼,含糊回道:“眼下不喜欢又如何...往后那么许多年,说不准我哪一日就心悦于他了。” 姜岁绵说着,不知怎的,心中慢慢涌出了那么些许的心虚意味。但她还是说完了。 只是不敢正视于身前之人。 帝王生的高,眉眼似墨,体态身姿均像大家笔下所书,此时哪怕是屈着腿,却也丝毫不损那份透进骨子里的天家贵气。 看着眼前目光躲闪的小姑娘,他却是轻轻勾起唇来,道了个“嗯”字。 嗯?觉得哪里不对的猫崽试探着偏过脑袋,想要觑上那么一眼,却被迫撞入了人的眼底。 那双眸中是不加遮掩的温柔笑意。 她听他道:“朕心知岁岁此时并未动情,可岁月悠长,我总能等到你心悦那日。至于凤位,是给岁岁的定亲礼。” “它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在岁岁动情之前,我需用它将岁岁困在我身边。” ??? 姜岁绵清凌凌的眸子一点点瞪圆了。 她总算意识到了什么。 “我,我那话不是这个意思!”她明明是用来驳他的,怎么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呢? 可既然不慎踏进,觊觎已久的猎人又怎会给她挣脱的机会? 雍渊帝站起身,不再听她多言,而是揉了揉人儿脑袋上的粉糯绒花,哄道:“御膳房做了岁岁爱吃的鱼,要尝尝么?” 险些被岔开思路的少女骤然一起身,不管不顾地挟了他的手臂,“我那话说的是陈容...” 她话音未落,便因起身起的太快而微晃了几分,雍渊帝顺势扶住她,嗯了声。 那个“嗯”字怎么听怎么敷衍。一点也不像知晓了的模样。 等说过几遍,发现再怎么解释都无用之后,小姑娘仰着小脸,努力换了个法子挽救道:“我不通文墨,做不了皇后。” 帝王挑挑眉,说话时分外轻描淡写:“岁岁的字书,是朕亲自教导。” “...我琴棋不会。” “不过是些世人悦己之物,岁岁若喜,与人学上一学也无妨。” “...我不懂礼数,毫无闺秀之仪。” “岁岁日后只需坐于高处,受万人朝拜。礼数于岁岁而言,乃这世间最无用之物。” “……” 小半刻后,姜岁绵抿着唇,焉哒哒想往外头走。 她怎么说也说不过他的。 雍渊帝也没拦她,只是在人抽手走过他身侧之际,温声道了句:“豫州送来了密报,岁岁要看么?” 少女迈出的腿骤然一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