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皇帝是个好说话的,并没有为难洪清远,只是说了些场面话,就放洪清远出宫了。 洪清远走出梁国皇宫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自己的血肉上,每一次弯曲膝盖,都好似在割自己的肉。 他有些庆幸,洪国的礼服是红色的,否则早已沁湿了衣裤的血液让人很容易就会发现。 徐多水又想要抱他,可是这次洪清远强硬的拒绝了。 做为洪国的皇子,他必须要自己走出皇宫。即便每一步都踏出一个带血的脚印,也要自己走出去。 雪飞是没有资格进宫的,她只能焦急地等候在宫外的马车上。 看到太监远远地带着殿下回来,雪飞连忙迎了上去。可是,她马上就敏锐地发现,洪清远浑身都散发着血腥味。 扭头一看,雪飞更是吓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洪清远长长的礼服后摆下面拖着一串血脚印。 “殿下!”雪飞的声音都变调了。 洪清远对自己的侍女微微摆了摆手,雪飞连忙伸手搀扶住洪清远。她手下,洪清远的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洪清远此刻就是凭借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只要是一开口,泄了这口气,自己肯定会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雪飞跟随了洪清远多年,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看似扶着洪清远,其实女人几乎是架起了自家主子。 主子应该是腿上受伤了,雪飞尽量承担自家主子的体重。好在她也是习武之人,臂力还是有一些的。 徐多水摆脱了拉着自己问东问西的舅舅后,匆匆赶出宫门外,洪国的马车已经不在了。 马车里,洪清远瘫靠在马车的一角,膝盖上无尽的疼痛,舌尖上顿麻的疼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雪飞喂了洪清远一颗丹药后,青年就闭目靠在马车一角不再吭声了。 此刻洪清远就好似一件薄釉青瓷,看上去精美又易碎。额头上又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雪飞想要拿帕子给洪清远擦拭冷汗。 可是再如何轻微的碰触仿佛都会让青年伤上加伤,雪飞觉得自己握着帕子的手都在颤抖。 “殿下,共公府到了,请下车!”马车外的随从大声说道。 如玉般易碎的青年细微地抖了抖,如果不仔细一直瞧着,是发现不了的。 “小哥,能不能让马车直接驾进去?停在殿下的院子门口?”雪飞低声哀求道。 “雪飞姑娘,这可是共公府。 上一个直接把马车驾进国公府的人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不瞒您说,就连太子殿下到访咱们国公府都必须要在门口下车,自己走进去呢!”驾车的随从大声地回道。 洪清远摆了摆手,制止了雪飞继续哀求。 他能自己走出皇宫,想来从国公府的大门口走回自己的院子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雪飞连忙上前搀扶着洪清远下车。 洪国的车底盘低,轻轻迈一步就能下车站到陆地上。 可此刻这轻轻的一步,微微的弯曲一下膝盖却让马车上的青年痛苦万分。 洪清远咬着下唇,狠心地往车下迈步。 他的脚还没占地,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人打横抱在怀里。 “小侯爷!”雪飞惊讶小侯爷的武功。 能这么轻松就把人从自己手中抢走的人,真心不多。 只见徐多水横抱着洪清远大踏步地走进国公府。 洪清远原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疼痛和周身的冰冷让他贪恋起这个暖烘烘的怀抱。 徐多水应该是骑马赶上来的,浑身都热烘烘的,还带着些许汗味。 洪清远在那温热的怀抱中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实在是太疼太冷了,就让他稍微休息一下吧。 头戴金冠的青年无力地把自己的头靠在少年的肩窝。 徐多水闻到了洪清远身上的血腥味,眉头皱的死紧。 国公府的下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侯爷虽然在外面横着走,但是在府里还是挺友善的。 一般如果下人不真的故意惹到他,徐多水很少在府里发脾气。 此刻,徐多水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路上遇到他的国公府下人们都小心翼翼地低头行礼。 洪清远以为徐多水会把他抱回自己的院子,没想到这少年却把他抱进了一个陌生的院落。 在进院的时候,青年瞄了一眼院门口挂着的牌匾,不知道是哪个幼童写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战无不胜居。 可能是那可笑的字体,让脆弱的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的青年嘴角牵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 徐多水可没功夫仔细瞧洪清远的笑容,他现在关心的是玉人儿哥哥还在流血的腿。 “玉娇,玉艳,准备热水,伤药,马上要用!”徐多水抱着脆弱的青年进了院子后大声喊道。 从屋里跑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