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得头筹。 “这些婉约靡靡之作,迎合的是上任主考官,他重诗词,但朕开科实为选拔干吏,能为朝廷为百姓谋福,不是圈养在京,食俸禄,享清闲,但凡此类学子,切记深查策论。” “是。”吕骞躬身跟在其后,又说道:“今岁前来科考的生源分布广泛,亦说明百姓有所食有所居,才会重视读书,供各家学子前来考试。 据各州县统计上来的数字,考生数量已经赶超本朝历年,臣翻阅了州卷,发现才学精干者不在少数。” “羡臣,朕将如此重任交托与你,定要甚之再甚。”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宫婢正在关合窗牖,等在偏殿的谢瑛招手,她们便又将窗牖支开,熄了香,殿内不时吹进冷风,不到三月,又在傍晚,殿内很快凉飕飕的。 周瑄坐在案前,望着摊开的案录,提了口气,又翻开批阅。 素手揉摁着额头,慢慢移到太阳穴处,不疾不徐的揉了几下。 谢瑛弯腰,与他视线齐平。 “陛下,先用膳吧。” 她身上熏染着沉水香,周瑄闭眸嗅了少顷,道:“你叫人换了香。” “是,先前的龙涎香不适合我,闻了总想睡觉。” 周瑄蹙眉,谢瑛又道:“香料没有异样,旁人闻着都无妨,或许是我与他相冲,总之换了香后,我好很多。” 她虚靠着周瑄,打量他眉眼里的冷厉,那人忽地将她抱到膝上,两手环住细腰,吻住她的唇。 右手覆在肩膀,他无时无刻都在渴望着她。 手指触到滑腻的肌肤,他闭了眼,急急停住,呼吸喷在谢瑛颈项,她微仰着头,双手捧起周瑄的脸,柔声道:“明允,陆奉御在门外候着,让他帮你诊诊脉,你最近太过操劳,我害怕。” 她声音柔软,趴在周瑄怀里暗暗抬起眼睫。 见他没有动怒,便稍微安心。 在她印象中,王皇后崩逝前的先帝,是没有任何异常征兆,更没有狂躁郁结的举动,就连谢宏阔都说,先帝身体强健,很可能下一步会大刀阔斧整治谢家,他们要做好应对准备,便在那时,他将筹码分别押开,一方维护四皇子,另一方便是她谢瑛。 暗势力更不用说,盘根错节的世家相互支撑,彼此包庇,帝王的权力在日渐欺瞒中被剥夺,直至崔家倒台。 局面有了新的变动。 也正是那时,谢瑛发现了崔氏和先帝的秘密。 她总觉得哪里怪异,说不上来为什么,几条线索并行纷繁,她只能按部就班慢慢整理。 或许先帝的死,到如今周瑄发病,不是父传子,而是一场阴谋。 陆奉御年迈,进门时承禄搭了把手。 他将药箱放好,正欲行礼,被周瑄抬手阻止。 “谢瑛,朕没病。”他又在谢瑛的耳畔重复了遍,怕她不信,手攥的紧紧。 他将左手搭在脉枕,陆奉御拧眉诊了片刻,拿开手。 谢瑛急切的看去,周瑄抬眸,陆奉御躬身退下,道:“陛下励精图治,宵衣旰食,长年累月下来,自然因睡眠不足有所影响,不必过于忧虑,只消开些安神醒脑的汤药,按时服用,久而久之便会好转。” 周瑄松了口气,捏着谢瑛的手郑重说道:“朕说过,自己没病。” 谢瑛点头,亲自去送陆奉御。 门口,她还是没能按捺住,问:“陛下果真没有异样,您是不是有所隐瞒?” 陆奉御往殿内看了眼,弓腰低声道:“娘子猜测如何?” “我..我只想听您看诊的结果,我没有猜测,只是担心陛下耽搁病情。” 谢瑛站直身子,于阶上同陆奉御交谈。 周瑄能看见她清瘦的背影,雾鬓风鬟,珠钗随着她说话微微颤动,他知道她仍不信,他知道她始终觉得自己得了疯病。 所以他要愈发克制自己,至少看起来,他是好的,是正常的。 如是想着,他紧绷起来的神经努力舒展,双臂搭在案面,俊美无俦的脸上溢出一抹轻笑。 “并非老臣刻意揣度,而是陛下与先帝血脉相承,照如今态势来看,陛下极有可能与先帝患上同样的病症——” 谢瑛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离魂症。” “心神不宁,常有幻觉,惊悸多魇,通宵不寐,是谓能见旁人之不可见,梦旁人之不可梦,所谓离魂,心肾两伤。” 陆奉御说完,谢瑛便觉惊天一道闷雷,半晌都缓不过劲来,她扶着门框,仔细睁了睁眼,艰难问道。 “可有法子根治。” 陆奉御面露难色。 谢瑛心口犹如缺了一块,她一面盼望陆奉御有办法,一面又想起当年先帝症状,若有法子,先帝便不会死了。 陆奉御拱手道:“臣会尽全力医治陛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