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唱戏般拉拉扯扯,周学采才把万师傅哄着送出门。 邵春芳一味地朝师娘打招呼,说真是的,开心的事,喝成这样。 万师娘没放在心上,说他个老痞料,一向馋酒,倒是要新姑爷笑话了。 那头,傅雨旸由着周和音扶到楼上去,跌跌宕宕地倒在她的床上。楼下人不晓得他,周和音还能不晓得,“行了,cut罢,男主角!” 傅雨旸躺在她的蚊帐里,佯装酒醉的去找她蚊帐小风扇的开关。 在她枕头边找到了那个开关,帐顶上三叶塑胶页的小风扇转起来。 某人跃起身来,徒手去碰页扇,抓住扇页,不让它们转。 闲心玩过,丢手,那微风在他头顶上转,正好散酒气。他只说,“这个万师傅不牢靠,爱劝酒,下次再会他,还得让他吃苦头!” 周和音从洗手间投来个冷毛巾,递给他擦,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接。只扽她的手,“你帮我。” 周和音干脆把冷毛巾匀在他脸上,等他发作。 一分钟过去,他一点反应没有,连呼吸都平缓到减速。 站在床边的人这才来揭他脸上的冷毛巾,掀开,他阖目之态,不等她开口,傅雨旸扽她手臂,两个人跌到一处去,周和音怕他疯,又不敢喊,只拿手格开他的脸。 傅雨旸伸手摘开她,然后俯身来,衔着烈烈的酒气来吻她。 帐顶上的微风,把他身上的气息,一息息全波澜般地吹拂开。 暴戾的吻,最后浅浅落在她眉心上,无关任何欲/望。只静静地朝她说,“生日快乐,宝贝!” 周和音格不开他的人,只能伸手环住他颈项。有点吃味道,“你都可以送妈妈一个包,而我什么都没有。” “你有我。” 少来。 傅雨旸问她,“现在几点?” “九点多了。” 他再说,酒店那里已经退掉了,“我彻底无家可归了。” “我今晚就睡这吧。” “你想都不要想。” “那你送我回家。” “回哪里的家?” “你的家。” 傅周二人再下楼的时候,傅雨旸正式和二老告辞,说谢谢他们今天的忙碌与招待。也说带小音出去会儿,晚点送她回来。 过生日的最大。邵春芳也晓得女儿等他一天了,索性也由他们去了。 * 瞿昙看到一辆白色丰田泊停下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问候傅雨旸,你大爷的! 放我两次鸽子了! 副驾下来的傅某人,厚颜无耻,说两次他都有苦衷。 然后再介绍周和音给瞿昙认识,“你的客户,周小姐。” 他们停车对面,是栋没有灯火的别墅楼。 瞿昙说,傅总动用多少房产中介,才找到了这栋书房能改造房顶的别墅楼。 庭院里久不住,里面的草长超过了人高。 瞿昙要来勘测量房,傅雨旸死活要留到这一天,瞿老师说,傅总资本家没有心,押我来江南也就算了,大过节地还这么晚逼人加班。 推开吱呀生锈的铁门,这里无人住过,主人居货在手里,不是等着资金链周转,也舍不得把这处房子割让掉。 挂售第二天,信息就到了傅雨旸手里。他一眼相中这个房子,答应全款支付,定金也付得对方反悔不起的地步。 只是过户,他说要等女友看过后,再作手续。 这就是傅雨旸送周和音的生日礼物。 他说过的,爱江南做旧的房子,也爱里头鲜活的人。 “周和音,任意门我是办不到,但我可以把b城的房子复刻过来,这样,房子连同我,都在江南了。” 他要把房子写她的名字,和她阿婆一样的心境,任何时候,她都有家可回。 “那你呢?”她问他。 “我自然是,你在哪,我在哪。” “可是,你的根本在b城。” “不要紧,今天我能飞过来,明天就可以再飞过去。” 周和音摇头,说没有一个人可以永远飞行而不疲累的。 傅雨旸不解她的意。 过生日的人,几步小心翼翼走在庭院的青石板路上,意欲往玄关大门处走,她要进里看看,说着顿步下来,半回首,“这个房子真的可以做成你b城家里一样嘛?” 边上的瞿昙没好气,说他们夫妻俩一根筋地俗。 周和音朝这个不认识的设计师加一个业主诉求,“我喜欢他家楼梯上的走马灯。”那种在脚踝处,感应就亮的一排小夜灯。 “傅雨旸,我说过的,最远不过六个小时。我也不要一个人永远为我飞行。” 他们都跨过这许多的障碍了,双城记也不是不可以。 家又不是牢笼,一定得锁在里头。家是我们走多远,都可以本能回归的地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