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瀛一去,给她带来一片黑暗,看不见光明,哪怕陆莳这盏灯在,也做不到照亮四方。 她何尝不想与陆莳天长地久,繁华的郢都城是人之所向,非因其是楚国京都,只因那里有人。 幕僚明白她的意思,又道:“楚与宋难以避免一战。” “楚黎野心勃勃,宋国这么一块肉,肯定要咬上几口的,宋国帝相不和,本就内乱不断,楚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正是大好时机。告诉连城,恒王攻宋,就是他的好机会。” 她阖眸而思,楚黎无心于西北之地,恰是连城的机会,开疆拓土是不必,养精蓄锐是必要的。 幕僚得令,匆匆退下。 消息传到西北不足一月时,攻宋一战正式开始。 楚军势如破竹,让人大吃一惊,不出一年就攻入宋都。彼时,又是一年春好之际。 楚染照旧在庭院内设一榻,耳畔听着幕僚汇报攻宋一战的成果,幕僚可惜道:“最后之际,宋国帝和不和,皇后竟说出小皇帝是女子,一时激起民愤,城门不攻而破。” “确实可惜,宋国没有女帝先例,若是有例在先,也不会败得这么快,可惜宋帝空有一腔心思而不得志,却为一女子所累。”楚染唇角扬起苍凉的笑意,忽而想起今日自己所为,与宋帝也无甚区别。 幕僚未曾听懂她口中之意,只当是讽刺宋帝,也顺口道:“确实如此,宋帝若能狠上一些,不让拿皇后得力,也不会闹成这番模样,国破城灭。” 楚染听而一笑,“你无妻室,不知其情意,待你今后有了心爱之人,就会明白宋帝也是情之使然。” “殿下玩笑了,情虽重要,可哪里比得过江山社稷,您看我们陛下,雄心魄力,乾纲独断,比起宋帝小儿不知好过多少倍。”幕僚话中带着对楚帝的崇拜之意。 楚染不觉摇首,不再与幕僚说这些小事,她凝视一番平静的棋面上,果断道:“令连城做好准备,护住自己就好。” 护不住她、护不住陆相,唯有护住自己,仅此而已。 幕僚退下去传信,未过多久,郢都城内送来一信,未曾署名,只道三皇子顽劣成性,难成大器。 楚染痴痴一笑,陆莳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何人来信,不需只想,意在点名陆莳处境危险,她淡淡一笑,走回书房,提笔写一奏疏,道自己病中恭贺陛下征战胜利。 寥寥几句,万望陆莳可明白,败局已定,莫要苦作挣扎。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