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走进院子的时间,陆莳换好衣裳,迎她入门,吩咐婢女去摆膳,“母亲可曾用膳了?” “你二兄身子不知怎样了,哪里有心思吃饭,不是一家人如何会替家里人担忧。”老夫人一面说,一面拿眼睛去看屋内端坐的楚染。 陆莳装作不知话意,反道:“母亲说笑了,二兄与我们并未有血缘,自然就不是一家人,担忧一说,也是不存在的。” 她这般言语,让楚染诧异,陆相今日这是站起来了? 陆莳常日里都是不爱说这些的,就算被老夫人当面提起也是一言概过,这般直接说话,还是罕见。 老夫人是肯定恼怒了,她还没坐好就拂开陆莳的手,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二兄的名字是放在家谱里的,是有记录的,怎地就不是一家人?” “既然母亲担忧,不如送您去清河,到时亲眼见到二兄,也好放心。”陆莳眼中冰雪渐厚,哪怕被老夫人落了面子,也很是淡然。 “我这么一把老骨头跑去清河,冰天雪地还有命回来?”老夫人脸色气得发白,声音却是一声高过一声,廊下的婢女恨不得捂住耳朵。 楚染默然叹息,忍不住替陆莳说话:“老夫人也知外面冰天雪地,陆相回来后,您可曾问过一句身体可好?” 她拿着账目翻到一页,指着给她看:“沉船的消息传回后两日,您竟还宴请其他夫人,心中可曾为陆相担忧过?” 老夫人冷哼一声:“我这是瞒着沉船的事,若是对外声张什么,岂不闹得人心惶惶,到时对相府名声也是不好。” 这般强词夺理,让楚染不悦,追一句:“外人都知晓沉船,何须您去隐瞒?” “我如果呼天抢地,别人只会看轻相府,殿下这是要离间我们母女关系?您做事让老身看不懂,您把持着相府,不让婢女进出,又是何意?”老夫人面子挂不住,揪出白日的事来说。 陆莳沉默,她并不知此事,楚染在想着要不要将事情说清楚,两人一犹豫,老夫人就喊道:“殿下没话说了?老身住在相府怕是不合你的意,想赶我走?不用你赶,老身明日自己就走。” “也可,明日我亲自送您回府。”陆莳终是开口说话,眉眼如旧,多了几分温和。 那厢的楚染忍不住想笑,老夫人随口一说,不想陆相竟当真,老夫人又该闹了。 “你也有这等险恶的心思,早知当年就不该冒险生下你,累得我差点失去性命,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陆相官大,这些年可曾尽过孝,往日要见,还是三请四邀,今晚我亲自过来,你就要赶我走。” 屋内一阵寂寞,婢女摆好膳食出声询问:“陆相、殿下可要用膳?” “老夫人有气也当用过晚膳,吃过才有精神仔细说。”楚染站起身,示意婢女去扶老夫人起身,自己拉着陆莳坐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