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便不再去周家了,周夫人和两个哥哥还有弟弟对她都跟亲人一般,周府缺什么呢? 她绞尽脑汁,想的费神。 周启给掌柜的使了个眼色,那人高兴的把几匣子针线全都包好,边包边兴奋说道:“小娘子,你哥哥对你可真好。” 正在喝茶的周启:........ 姜宝忆弯起眉眼,回应笑道:“我有两个哥哥,对我都很好。” 陈年旧茶,味道发苦。 雨没停,周启把自己的披风解了,挡在两人头顶,因为姜宝忆已经饿得肚子直咕噜了。 斜对面有家馄饨店,也是最近的。 坐在堂中就能看见后厨在那马不停蹄包馄饨,薄薄的皮,剁的稀烂弹弹的肉糜,加入鸡蛋液后不断搅拌,最后把整颗虾仁塞入其中,左右开弓,包十几个也不抬头,簌簌扔进滚沸水的锅里。 满屋的香味,最后撒上一捧青绿色的香菜,姜宝忆使劲吸了口气,舀起一颗放到嘴边吹凉。 爆汁的鲜肉小馄饨,夹着虾肉的鲜美,涌到喉咙里时是浓郁诱人的味道,尤其在下雨的时候吃,浑身立时热络起来。 周启并不饿,可看了会儿,被她认真吃饭的架势影响到,忍不住跟着吃了几颗,外面雨下的大,沿着屋檐呈水柱般往下淌,他想,真是一场好雨。 因为雨势大,很快小小的馄饨铺子就挤满人,地板上全是水,吃饭的嫌挤,单纯避雨的又不肯往外挪,敝塞的空间乌压压的吵闹。 姜宝忆和周启落座一桌,接连坐过来两个人,都捧着瓷碗吸溜馄饨。 周启便坐在姜宝忆左手边,将人隔开。 前面门口密密麻麻围着似在议论什么,能听出是带了怨气的抱怨。 等人群挤出一道缝,姜宝忆才看清里面站着个半人高的人,粗布麻衣,头发银灰,蓬乱的遮住大半张脸,而露出来的那半张,嶙峋如同乱石一般,皮肉拧巴翻红。 姜宝忆忍不住多看了眼,那老妪正好抬起头来,伸手抓着柱子想要站起,她的两只手也满是伤痕,许是因为年岁久远,好些伤疤突兀的鼓成各种诡异的形状,不是正常的皮肤色,或灰黑或紫红,本该长指甲的部位全是些可怖的硬茧般的红肉。 她揪着衣角,不忍再看下去。 “真是晦气,下雨天碰到这么个丑东西!”有人啐了声,嫌弃的抱着胳膊走远。 “掌柜的,你倒是管管,叫人怎么吃得下饭。”邻桌也看见了,把箸筷往碗上一拍,发出清脆的啪的响声。 姜宝忆忍不住抬头,却看见老妪被谁推了把,歪到在满是泥泞的雨水里,她行动迟缓,摸索着想要找个依靠站起身来。 不妨摸到一个人的脚,那人趁机狠狠踩在她手背,碾着她皮肉惊道:“哎呀,你怎么往我脚底下爬。” 姜宝忆咬着唇,还没开口,就见旁边人噌的站起身来,走到那人面前。 周启相貌端正,又挟着一股矜贵逼人的气势,甫一打量那人,他便有些腿软,可又一想不碍周启什么事,便又强行直起身子,结巴道:“怎么,想多管闲事?” 周启冷眼睨他,小人得势欺软怕硬的丑恶嘴脸看的令人作呕,抬脚踹向他腰部,把人直直踹到街上,翻了几滚爬不起来。 老妪抬头,众人禁不住倒吸了口气。 她的双眼发灰,颧骨和额头都有疤痕,看的出是许久之前的旧伤。 周启弯腰抬手,搀着老妪的手臂使她站起来,老妪佝偻着身子,嗓音暗哑:“多谢。” 姜宝忆难以想象她是遭遇了什么灾难,以至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捧着馄饨碗,小心翼翼放到老妪面前,而与他们合桌做的两人,因为周启那惊天动地的一脚,加之老妪过来,而忙不迭的起身离开。 原本闹腾的馄饨铺子,以此桌为中心往外散开。 “婆婆,这里是勺子,你吃慢点别烫着。” 见她双目无法视物,姜宝忆还不放心,仔细吹凉了才重新把勺子放到老妪手里。 周启看着她,神色凝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