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都要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这蒲团他坐习惯了,就拿来继续用。 这那么多黄花梨红木的摆件你不拿,拿一个破蒲团入宫 谢怀尉哭笑不得,顺手将蒲团摆在萧棣院中的台阶上。 说来也好笑,萧棣明明是那么高大,看起来刀枪难侵的一个人,却偏偏爱坐那阶上,还总爱抬眸看谢清辞,倒像是格外逆来顺受,格外乖巧似的 殿下,这个您也遣人拿来啦。春柳看了看那沉重的,有轮子的黄花梨木椅:您的腿伤都好了。 谢清辞努努下巴,很随意道:萧棣要用啊,他的腿还没好透呢,出门走走,回到宫里就坐这个吧。 不远的檐廊处,萧棣漆黑的眸子微微怔忡。 他向来随身携带的东西极少,心无挂碍,对用过的任何物件自然也毫无眷恋羁绊。 可他没想到,谢清辞会将他平日里用惯的东西带到宫中。 这些随处可见却偏偏被他用顺手的物件,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小钩子,轻悄地钩住了他那无牵无挂的心。 它们沾染着光阴的味道,提醒自己过往的痕迹。 萧棣眸光微动,偌大而陌生的宫殿,倏然和他紧密相连。 之前轻飘飘的,如今却被紧紧坠住。 让他有重量的,并不是了不得的名贵物件。 是一个破蒲团,一个用惯的椅子。 还有一个没什么气力的谢清辞。 这又是什么?谢怀尉发现了一个白瓷碗,碗口大而深,一点儿不名贵,碗沿上画的是一只叼着骨头,眼巴巴跑过来找主人的大花狗。 我在琉璃厂随手买的碗筷茶盅,上面印的大花真招人疼怜。谢清辞喜滋滋道:这个碗,阿棣用着顺手。 谢怀尉心里有点醋意:呵,还是萧棣,又拿蒲团又拿碗,不知道的以为你收了个儿子养呢 醋劲儿上来没了兴致,也不想去看那箱子里都是些何物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我是不想割舍大花!谢清辞拿起那白瓷碗看了看:眼睛水灵灵的,我看到它都想摸摸,才舍不得丢弃。 萧棣恰去了前院,回来时只听到最后一句。 他的眼神登时幽深了几分。 不想割舍大花?水灵灵的眼睛? 一见面就想摸?还舍不得丢弃? 站在宫苑窗畔的萧棣不动声色的沉下眼眸,看来谢清辞果真喜爱乖巧柔弱的。 萧棣如猎犬一般警惕的飞速扫过流云宫上下的人。 还好哥哥身边没此类人物。 萧棣蓦然又转念想到,谢清辞虽已开始关心照料他,但却总是敏感的保持一段不算近的距离。 萧棣咬着牙冷冷思索着,也不知那大花是何模样,竟引得谢清辞如此想要亲近! 难以言明的妒意不受控制的翻涌上心头。 萧棣正盘算如何见大花一面,已听春柳喜滋滋的声音响起:殿下,你猜我寻到了什么,许公子给您送的帐中香被我找到了! 徽舟送的?谢清辞忙笑着起身:这还是他两年前送我的,没两日就丢了,春柳你竟然能找出来 被您塞在信里了啊。春柳道:我也是方才翻箱倒柜收拾,信封掉在地上,才发觉的。 谢清辞垂下长长眼睫,全身泛起冷意。 这是自己在重生前走剧情时,如行尸走肉般放进去的,他记得上一世,许徽舟的确曾被人指和青楼有染,那帐中香便是证据,也因为此事,许徽舟一直不被朝中的文官清流认可 萧棣眉心微挑。 帐中香自然是谢清辞每晚睡下后日夜沁润的香气。 他最贪恋谢清辞身上微甜又清新的味儿,像个初春的果子般诱人去采 难道谢清辞身上的味儿,就是这个帐中香带来的? 那送帐中香的,能是正经人么? 萧棣面如寒潭,如同一只狼崽发现自己的领地被旁人的气味占据,发出危险的低吠随时准备腾空而起。 但他迅速平息了情绪,将身上的戾气收敛得干干净净,懵懂又无辜的凑到谢清辞身畔,踌躇半晌,声音微哑的开口道:殿下,什么是帐中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棣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我的 第20章 哥哥(1) 谢清辞身子一僵。 上一世他倒是听萧棣如此叫过,只是充满戏谑嘲讽,让人不寒而栗。 可如今这两个字被他微哑的少年音叫出来,再配上那有些茫然的黑眸,倒勾得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