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病倒了。 皇上下了早朝特地去寿康宫请安,但太后称病不见。尽管太后如此行事,皇上还是得日日过去请安,至少不能被人戴上不孝的名头。 但尤绾看不下去,特地召十四福晋入了宫,将此事旁敲侧击地和她说了,完颜氏回府后便让十四爷进宫给太后请安。 不知十四爷和太后说了什么,太后总算愿意见皇上,这病也就好了。 皇上听说十四福晋进宫的事,便知是尤绾在里面帮忙说和,让苏培盛往永寿宫里送了好些新进贡的奇珍异宝,用来讨尤绾欢心。 尤绾是觉得既心疼又好笑,只能让严嬷嬷收好放在库房里,免得殿里都摆不下。 转眼间宫中的春日就接近尾声,眼瞧着盛夏就要到来,宫里的人们也都像焕发出新的生机,一改往日的沉闷。 尤绾起初还没想到原因,直到严嬷嬷提醒她,尤绾才反应过来,守孝已满一年,宫中各处不必再着素裳用素食了。 皇上在先帝忌日半月前便动身,前往皇陵处祭拜。 内务府的造办处忽地多了许多单子,都是各宫各院要求做的新衣裳。 尤绾没派人去内务府,那边的嬷嬷们都自己上门,给尤绾量尺寸,并把最新到的料子拿给她选。 尤绾穿了一年的素裳,确实有些腻了,便挑上几匹鲜艳的料子,让内务府先赶制出一批夏装来。 七月中旬,圣驾回銮,阖宫上下都在盯着,皇上出了丧期,会先去哪位娘娘的宫里。 虽然东六宫那边都明白,这皇上的轿辇肯定是往永寿宫去的,但有的人还是会忍不住幻想一下。 武贵人和敬贵人已经往养心殿送了好几回东西,尽管皇上不在宫里,她们也想着先讨好养心殿的奴才们,好让皇上能想起自己。 但养心殿的人都是苏公公一手调.教出来的,哪里会那般眼皮子浅,自然不会收这种贿赂。要是收下了,不是讨贵妃和皇上的厌烦吗?他们可还没活够呢。 皇上回宫那日,天气舒朗宜人,但前朝来了政事,故而又是两日没进后宫。 苏培盛在皇上身边伺候,再没人比他更了解皇上的心情了。这两日他都不敢奉茶,全是让徒弟小全子把茶水膳食呈上去的。 原因无他,只是皇上已经素了一年了,眼瞧着就能吃上肉,偏偏政事繁忙走不开身,他侍奉在侧,只觉得皇上就像是个大火炉,这满心满身的精力正无处发泄呢,他们这些奴才可就遭殃了。 他一边在殿外纳凉,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这贵妃娘娘也是的,皇上无暇去后宫,娘娘就不能来养心殿送个汤水点心什么的,就算在养心殿留宿也无伤大雅,让皇上降降火气也好啊。 苏公公沉沉叹了口气,正当他仰天发愁的时候,徒弟小全子瑟缩着走到他身旁,道:“师父,皇上在里面叫您呢。” 苏培盛眉心一跳,忙抬起腿往里走。刚进殿,便瞧见皇上坐在桌前,板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什么时辰了?”皇上问他。 苏培盛才从大日头底下回来,估摸着眼下不过未时,正是午后大好的时光。 但苏公公才不会这么说,他扳着手指数了数,道:“哎呀,奴才觉着这时候不早了,得亏如今天黑得晚,皇上您又专心政务,怕是都没觉得累。依奴才看来,皇上还是歇息一会吧。” 皇上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只掩唇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那朕便去永寿宫看看吧。出宫这么久,宜尔哈和欢哥儿怕是要想朕了。” 苏培盛不愿戳破皇上的心思,皇上这话说的,仿佛满宫里只有二公主和八阿哥惦记着他,皇上怎么就不说瞧瞧乾西五所里的阿哥们? 八阿哥丁点大的小人儿,见谁都是撒欢似的手舞足蹈,他哪里还能记得皇上啊?无非就是皇上自己有私心,偏偏拿两位小主子作筏子。 苏培盛心里犯嘀咕,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忙让人准备皇上出行的轿辇。 这大热天,可别把皇上给晒黑了。 永寿宫,尤绾午睡方醒,正坐在榻上醒神呢,忽地瞧见皇上推了门进来。 “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她慵懒扬起小脸,望着皇上发呆,“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议政吗?” 皇上几步走到她面前,眉骨一压,让短时间思绪放空的尤绾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 她忙起身要往外跑,却被人一把拦腰抱住,用轻柔却难以挣脱的力度放到榻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