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刘协算是照例在宫内巡视了一圈,正好碰上了同样巡视宿卫的种辑。 “陛下。” “嗯,宿卫招募的情况如何?” 此前的宿卫中有一大半都放出去当官去了,原本接近两千人的编制,现在连一千人都不到了。 “颍川各家都很踊跃的报名,而且派来的几乎全部都是嫡子,自带马匹甚至是带着甲胄的也不少。” “哦,那很好啊。” “可是陛下……真的还要用颍川人来当宿卫么?” “嗯……?种辑,你这话有点意思啊,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 “陛下,能当上您的宿卫,只要稍微立下一点功勋,将来至少也是四百石的出身,此前的宿卫原本就多是颍川人,这……令君如今在朝中是否权柄过于重了些?” 刘协闻言一顿,微微斜着眼睛瞅了种辑一眼。 种辑连忙跪伏于地,道:“臣对令君只有尊重之意,绝无任何其他的龌龊心思,更没有任何的私怨,然而……老实说,令君现在的权柄事实上已经超过太尉了,臣以为,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颍川人的天下啊。” “当然,颍川士人多年来辅佐陛下劳苦功高,天下能有今日之大治,颍川士人功不可没,令君更是居功至伟,臣也以为颍川士人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都是他们应得的,只是……再说那逆贼袁绍的谋主荀諶,也是颍川人啊” “嗯。” 刘协答应了一声,脑子开始转了起来。 这话,已经有点诛心了,要知道那荀諶可不止是颍川人,更是荀彧一个爹的亲兄弟。而袁绍手下的颍川谋士更是不止荀諶一个。 要知道此时天下经过禅让风暴和党锢风波之后,讲究的是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天底下哪个名士能有他们荀家的名士名头更大么? 荀家,本就是大汉朝盘根错节的党人集团中,最最中坚的那一支啊! 如果不是因荀家的政治地位实在太高,也太特殊了些,根本不可能在这场政治风暴中独善其身,甚至更上层楼的。 所以种辑说这话,就连刘协都看得出,这至少是奔着政敌去的了。 这俩人什么时候闹掰的? 事实上,种辑是京兆人士,一直以来他和荀彧的私交因为有着荀攸的这一层关系在,也都挺不错的,不过现如今的种辑自然早已随着宿卫之权的变重而水涨船高。 虽然种辑不会统兵打仗,但现在的宿卫越来越像是太学的预备班和大汉的基层官吏培训班了,手握选拔之权的种辑事实上,确实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宰执之权,所以很自然的,也就成了朝中京兆人的领袖。 京兆派系和颍川派系其实一直以来关系都挺亲密的,因为两个地方离着比较近的缘故,彼此之间联姻通婚也比较多,不少人都是沾亲带故的。 但随着最近党锢重启,宿卫下放,颍川人在朝中确实已经越来越清晰的树立了一个比较超然的地位,有点类似于清朝的八旗子弟和隋唐的关陇士族了。 这两个事实上已经作为此时朝廷基本盘的政治群体,自然不可避免的有了嫌隙。 说白了,就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