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定下一家他们常去的饭馆,挂断电话盛席扉才想起来那是家川菜馆,问秋辞:“你吃辣吗?” “吃。” 可盛席扉还是看着他,秋辞问:“怎么了?” 盛席扉眨眨眼,咧嘴一笑:“那就好!他家川菜正宗。”可不能想什么说什么:“我看你样子觉得你不吃辣。”傻了吧唧的。 他们行在不算繁忙的大街上,两人都有种翘班的感觉,很新鲜。盛席扉看秋辞总像出神的样子,不由问他:“你们平时是不是特别特别忙?以前听人说过,比it业还忙的就是投行了。” 秋辞敛起已经散到天边的思绪,笑了一下,说:“算是吧,我上周和上上周的工时都超过一百个了。” 盛席扉在脑子里过了下数字,咋舌道:“那你睡眠肯定不足啊。” 秋辞自嘲地笑笑,“都这样,不是有名言嘛,死了再睡。” 盛席扉保守,听他说“死”字心里像被刺着,不由劝道:“那你得注意饮食和锻炼,身体还是最要紧的。”这是他因父亲生病而新近获得的人生观念,想讲给秋辞听,“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身体不好了,生活质量就大打折扣,什么都弥补不了。” 秋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盛席扉看出他其实没听进去,但也明白,如果是几个月前别人把这道理讲给自己听,自己也听不进去。 “想听歌吗?”他又问,一只手朝车载广播的旋钮伸去。 “我们之前还没聊完,你接着和我说你的项目吧。” “哦,好。”盛席扉收回手,双手握方向盘,轻松衔接上之前未完的话题,还能分出一个念头:“比我还要工作狂。” 说到后面,秋辞拿出手机边听边记,一直聊到盛席扉的朋友们陆续进到包间来。 这是帮年龄相当的男人,似是很久没有聚得这么齐了,一进屋就用笑声和说话声把房间填满了,一轮啤酒下肚后,声浪更是满得溢出去。 秋辞偶尔觉得吵,但不算在忍受。他安静地坐着,谁说话就扭头看谁,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眼睛、耳朵和脑袋都被填满,但又是空的,就像充了气但又没有撑涨肚的气球。 有时候眼睛看着说话的人,就走神了,开始比较这场聚会和同事们的聚会有什么不一样——同事们的聚会都是认识的人,他们的注意力会投到他身上;这里只有一个认识的人,只有一个人的眼睛会偶尔目的明确地扫过来,怕他以为自己被怠慢。 秋辞觉得自己被盛席扉的攻略培养出服从性了,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比周日下午还轻松。 就是啤酒太没劲了。他在咖啡馆的菜单上看到有马提尼,还惊喜了一下,结果是白开心了。 “你喝不惯啤酒?”盛席扉突然从聊天里撤出来,问秋辞。 秋辞面前的啤酒几乎没动。 盛席扉有些抱歉,“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本来还想吃饭的时候说说正事。”他犹豫了一下,问秋辞:“要不给你要瓶白酒?”其实不太想让秋辞喝酒,不健康。 秋辞说:“好啊。” 店里最好的白酒是泸州老窖,要点就要一整瓶,只有秋辞一个人喝,端着小酒杯时不时啜一口,像独饮。 喝完一杯要续杯时,盛席扉按住他的手腕,用他打篮球的大手把秋辞的手腕和多半个手背一起盖住了,“这酒比红酒度数高不少。” 秋辞当然知道这个,但没说话,乖乖将酒杯放下了。盛席扉检查酒瓶盖子拧严了,对他说:“你要是爱喝就带回家,以后慢慢喝。” 秋辞笑得眉眼弯弯:“那怎么好意思。”酒精已经开始发挥作用,确实应该停下来,微醺最好。 盛席扉看着他动了动唇,像是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转头给他添了一筷子菜,同时因菜而联想到嘴唇,发现他吃了辣又喝了酒,嘴唇就像女孩儿化了妆一样红。 秋辞冲他笑笑,提起筷子吃菜。因为是微醺,所以没有太介意菜沾了别人的口水,又回味起刚刚手腕被按住的触感,放纵地想象:“如果是被握住就更好了,紧紧地。” 确实不能再喝了。 他怕自己真醉了,打起精神听他们说话,听他们一起骂一个朋友的博导。 这朋友和他们多数人不是一个专业,不像他们早早就开始工作,仍在读博。秋辞本科毕业就直接工作了,对读博不太了解,听他们说话时,偶尔也开始发问,弄明白这个读博的同学被导师压榨了,被导师变成自己公司的免费劳力,不带他做研究,也不让他写论文。 秋辞直接问这个看起来非常老实的博士生:“那个老师的做法违反规定了吧?是不是可以投诉他?” 博士生垂头丧气,别的朋友就替他解释,说:“这种事学校都会偏袒老师,而且没有明文规定,说导师一定要在几年内给学生开题,或者一定得带学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