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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


   先不急。林瑯就近在一张桌前斜斜坐下:去把贵酒楼的孙掌柜叫下来。

    伙计已经快装不下去了,豆大的汗珠从额边掉下来,明知故问地:您找孙掌柜有何事

    诶?林瑯轻佻地皱起眼皮,那双丹凤眼显得格外凌冽:掌柜的和掌柜的聊的秘密下人可以这么没规矩地打听?

    那伙计脸色大变,这下再也笑不出来了。

    可林瑯那双眼却又弯起来,笑得像个毫无心计的孩子:你知道,林掌柜爱开玩笑。

    且说那伙计硬着头皮跑上楼去,找到孙掌柜这般那般地商议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才下了楼来。两人绕过楼梯拐角的时候才怔住了只见方才空荡荡的馆子里,现在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各自脸上浮动着表情,像是在静待什么好戏一样。

    一个时辰前,查出真凶的林瑯挤开围观的人群,将新的告示贴在了旧的那张上面。

    笔划因充斥着怒意而张牙舞爪林掌柜自掏腰包于未时在聚仙楼摆宴,届时将会亲自就点绛唇中毒事件,给大家一个交代。

    言辞并未多明确地说出什么,可人们却大约猜到了些许。

    一则有白吃的饭,二则有白看的戏,一时间百余个名额就都满了。

    这边见楼下坐满了客人,孙掌柜将视线移向了伙计,那伙计回他一个我什么都不清楚的眼神,两人面面相觑了半晌;却又觉得众目睽睽之下交换眼神显得过分心虚,孙掌柜只好硬着头皮呵斥伙计道:看我做什么?快去招呼客人们!

    那伙计领了命只好跑下楼去尴尬地陪着笑:吃什么喝什么,大家慢慢想着我先去后面把厨子叫醒说完便溜到后院去了。

    这厢孙掌柜心里没底,却也只好陪着笑下了楼来。

    直向最中间那张桌子的人先行作揖:林掌柜,唐掌柜,王叔,阿阿辞这是边说着边比划了一下周遭。

    我设宴请客。林瑯道:孙掌柜可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不欢迎?孙掌柜赔笑:当然欢迎!自从点绛唇开业以来,时时都惦记着要过去打个招呼!只是生意太忙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拜访您们倒是先来了。

    林瑯也学着孙掌柜油腔滑调地与他周旋:还没来得及拜访,就给我们送了个大礼,孙掌柜真是客气啊。

    林瑯话里话外的暗示让孙掌柜意识到投毒一事已经暴露了,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要说法来的。纵使再努力撑着,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得冰凉,纵使再老奸巨猾,也无法在瞬间想到最好的对策,只能哑然无言地看着林瑯。

    而林瑯也不怯孙掌柜的目光,陪着他一起默不作声,脸上笑得意味深长。

    就这么和孙掌柜对视了良久,才幽幽地开口道:先上菜吧。

    孙掌柜心底通明,早已知晓点绛唇的这伙人这次前来的目的。

    可偏偏大敌当前的状况里,这群大敌却在那边与众人们推杯换盏。于是在这吵闹嬉笑声里,孙掌柜的每一个刹那都如履薄冰,分外难熬。

    独自站在柜台边,格格不入地相对着满客的席间,焦灼的脑中构想不出任一份应对措施,一时间竟有种眼见大厦将倾,却无可奈何的恐惧感。

    孙掌柜。突然一声招呼将他脑中的所有繁乱冻结,敲碎。

    孙掌柜抬头:诶?

    阿辞端着一杯酒:这杯敬你。

    于是满堂的眼神悉数落定在自己身上。

    孙掌柜只好强行迈开僵硬的腿脚,自己斟了一杯,举到胸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辞从小在陈滩吃百家饭长大,一路走来家中的风波变故,众位乡亲都亲眼所见这些年来阿辞卖酒为生,幸得孙掌柜照顾生意,才能温饱。这杯,阿辞敬你。阿辞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又斟了一杯:对不住林掌柜还有玉树哥。

    点绛唇馆子里中毒之事,是我的疏忽。

    阿辞这句话出口,孙掌柜竟有一丝不合时宜的轻松。

    只听她继续道:昨日点绛唇馆子里,有人中了攻下药。起初所有人都以为是点绛唇馆子里的吃食不干净,后来才发现,其实有问题的不是点绛唇馆子,而是酒水

    怎么可能?孙掌柜下意识地否认,言语出口后却发现自己失措得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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