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祥看清老头的长相,脸色瞬间白了,神色间怨愤、委屈、暴躁相糅杂,更多是气,气到手都抖。 老头意识到贺应浓不好惹,转身扑过去抱住侯祥的腿:“祥子,你总说没钱,可这地方吃香喝辣的,你都来得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吃肉吃席当爹的没意见,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挨饿......” 他这一嗓子声音不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又转脸去看钟声晚:“领导,你们是管着祥子的吧,你们给评评理,他是要饿死他亲爹啊,养这么大,一分钱没拿回家,还跑的不见人影,我心里苦啊......” 听到动静围过来的人,看着侯祥的目光隐有鄙夷。 又是一个将穷爹妈当负担的,自己穿的衣服倒都是牌子货,还有这酒店,人均起码一千,省下来也够老人家过一个月的。 侯祥眼泪都气出来了。 腿被抱的紧紧的,走又走不了,语无伦次的解释:“我没有,我才给过你钱,你就是个无赖!你为什么总缠着我,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你还跟踪我......” 钟声晚明白了,眼前这个老头就是侯祥那个吃喝嫖赌样样都沾,气死老婆后丢掉儿子跑路的渣男。 他在聘请侯祥当助理前调查过,也听侯祥说过。 有些人,活的像个恶鬼,将周围的人折磨到生不如死,这是看侯祥现在有些名气,又凑过来吸血来了。 大庭广众,倒不好来硬的。 讲道理? 这流氓也不是能讲道理的货色,再说“眼见为实”,围观的都有拿手机录像的,也要肯听。 人总是喜欢看自己想看的,比如他前段时间的“潜.规则”,比如子女无情无义抛弃老父亲什么的。 钟声晚只得道:“老人家,我是侯祥的领导,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管得住侯祥,要钱出力我都能说上话。” 这么着,先将侯老头哄进了酒店包厢。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钟声晚不能越俎代庖,问侯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侯祥说自己会处理。 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让钟声晚目睹这一幕,他希望在钟声晚心里的侯祥,穷也好,笨也好,至少不要这么丢人。 钟声晚察觉到侯祥的窘迫,和贺应浓告辞。 临走时提醒侯祥,刚才有人拍照,要早做准备,还有就是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给他介绍好一些的律师。 回去的路上,钟声晚有些沉默。 霓虹灯落在窗户上,也撒在他脸上,车厢里明暗交替,热闹又寂静。 他有些难过。 有时候看到侯祥,似乎也看到上辈子的自己,就有些控制不住的伤感。 贺应浓揉了揉钟声晚的脑袋:“怎么了?” 钟声晚:“心情不好。” 贺应浓隐约猜到钟声晚难过的原因,但钟声晚的家世和成长经历,让他无论如何也归因不到物伤其类上。 只觉钟声晚共情能力太强。 索性揽着人肩膀让蔫蔫的少年靠过来:“不是还有我们呢,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们帮帮他。” 钟声晚仰头看贺应浓。 包厢里的时候,侯祥父子又吵过一架。 贺应浓已经从两人的对话中还原出事情的始末,那老头年轻力壮时抛妻弃子,现在外面混不下去,又跑回来妄图作威作福。 贺应浓耐心分析:“侯祥现在名声不显,处理这种家庭纠纷正合适,总比将来有名气之后闹大了要好。倒是那个老头,能准确的堵在酒店门口,海城的大酒店那么多,他怎么运气就那么好......” 钟声晚倒还没有想到这一点,立即给侯祥发信息。 三个小时后,侯祥打了电话过来,侯老头能堵上来闹事,是他经纪人手下的另一个艺人搞的鬼。 侯祥:“亏我那么信任他,连这些事都说给他听,还介绍广告代言给他......” 钟声晚久在这一行浸.润,一听就明白了。 同一个经纪人手下的艺人之间有竞争,侯祥凭借《高楼大厦》得了一波红利,被重点培养,难免分薄其他人的利益。 这种事非常常见。 钟声晚想的更多一些,比如那个艺人选择让侯祥在他面前闹事,未尝没有让他对侯祥印象变差的打算。 倒是好心机。 只道:“幸亏我们认识的时间久,要是别人,觉得你连亲人都不善待,以后怕是要不来往了。” 钟声晚能说的只这么多,领悟多少就要看侯祥自己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