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神温柔地仰视她。 “不用哭,我可以教到你会为止。” 午夜街头人行道栏杆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衣着暗淡随意,一个光鲜亮丽,俩人都以他们外表不符合的幼稚姿势把腿挂栏杆之外摇晃,如同镜像,只不过一个是实影,一个是虚像,一个就像另一个的影子,另一个又像这一个的灵魂。 他们以畅所欲言的方式聊开。 “我这样的人你到底找了几个?” “就个体而言,我服务的人会越来越多,但主动选择,且时间最长的,是你。” 一听就是实话,她还算能忍。 她又问了他很多问题—— “你到底几岁?” “我大还是我小?” “你到底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功能?” “你有绝对的自主权吗?还是有条件的自主权?” “你可以结婚吗?” “为什么你从来不袒露你的真实身份?” 他都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的状态一般人理解起来有一定困难,为了不引起恐慌和减少麻烦,我没有主动告知的必要。” “那你还直接走过来叫我......叫我名字!” “我看见了你,跟你打招呼而已。” “不主动告知,也不刻意隐瞒的意思?” “是的。” “.......” 他让她知晓,他能行使的权利跟他的能力成正比,这意味着在普通人认知范畴,他约等于可以为所欲为。 这令她心花怒放,而他的终端通过她手上的感应器延迟了不到一秒让他感受到了,进而笑出一口白牙望着她。 她又想起一个问题,问他:“你不是被禁止主动联系我吗?” “但他们没说不许你主动联系我。”他咧嘴笑着说,那笑容有一丝狡诈。 她捂住脸,这帮狗猿,纯粹是玩她,她一跟他见面,封禁就自动解除,这分明是给留了暗门,让他自己能解除禁令。 “那么。”她无奈又羞涩,还有些严肃地与他对视,“现在告诉我,我是你的谁?算是你的什么人?” 如果他敢说她是他千千万万用户之一,那她就会送他回厂返修,并奉上一封建议大全投诉邮件。 “你是我的孩子。” 她脸上布满黑线,瞬间在心里大骂,但又知道无用,她不能跟一个程序较真,只能耐着性子引导他:“我不是你的孩子,血亲之间是不能结婚的。” 在她期待的目光和屏住的呼吸中,他困惑地思索良久,她都看到他眼睛因为快速计算而呈现一层犹如故障的白雾,她马上举手叫停,“算了,这个问题你不用——” “你是我的小孩,我的姑娘,我的阿尼玛,我的妻子,我一生的伴侣。” 她整个人陷入凝固。 一向公事公办,冷静无情的他,说出了私密性十足的话。 “这么……这么直接?”她结结巴巴说。 “还是不对吗?”他的表情有些苦恼,歪着头打量她,那纯真又英俊的模样,像是要从她胸口掏出心脏的诈骗犯,“我们现在的见面,是不是时机不太好?你的父亲才去世,我应该悲伤一点吗?” “不,你的真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再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记住你的话。”她伸出食指严肃地指着他。 然后转身嘻嘻笑着,从一脸茫然的清洁工手中拿回开着录像模式的手机。 二人手牵手在大街上漫步,由他透明的宽大手掌包住她的手。 至此二人已无话,但她内心激荡,双手成拳,一直没有再看他。 走到街口,她惶惶然抬头,才发现怅然若失源自于身边人乍然不见。 原地转圈,四下里不见人影,她不死心,又跑回顺连茹所在的大厦,还没跑到,就见男人在地标建筑的外墙上端起咖啡品茗,袖扣闪闪发亮。 一旦走出扫描的范畴,他就不能再陪她走下去。 作为行内人员,不可能参不透其中原理,可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就像噩兆,她仍原地不动了许久,难以平复心悸。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