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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擦嘴,对着韩宁宁无所谓地笑:“他知道吗?”

    韩宁宁答:“我就是从他那过来的。”

    钟鸣吃饱了伸个懒腰,满不在乎地踱步到落地窗前:“他既然都知道了还跟我说什么,你慌什么,他帮我处理了不就好了。”

    韩宁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语气带着怒火:“处理?钟鸣,你以为什么事都是可以靠杀人解决的吗?你以为做这些都是天衣无缝的吗!你觉得钱是万能的吗!”

    钟鸣双手插兜站在窗前,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他用手指在布满水雾的玻璃上画了几道不明所以的线条,轻声回应韩宁宁的质问:“不是吗?”

    他看着窗外的雨幕,想起乔盼来的时候没拿伞,这会应该已经到了吧。

    韩宁宁看着他的后背,像看一只精心饲养了多年到头来却对主人反咬一口的畜牲。

    钟鸣还在漫不经心地在玻璃上写写画画,凌乱的线条几经扭转,最后勾勒出一把雨伞的样子来。

    他画了把撑开的伞。

    “黑…雨…,黑雨,可真是个好名字——比我的好听多了…”

    韩宁宁蹙眉地听着他在那自言自语,半晌开口道:“人是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你杀一个,就得杀更多,你撒一个谎,就得用更多谎言去弥补。”

    “那就杀!有多少、杀多少。”

    钟鸣仍旧是那副开玩笑似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做人做到这份上,死谁都跟他没关系了,他已经无所谓了,彻底杀欢了、放开了、没良知了、麻木不仁了,只要能保他哪怕多一秒,死谁他都无所谓。

    父母从给了他生命的那一刻开始,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

    韩宁宁坐在他身后,用满面愁容来形容都不为过,她本科在公安大学毕业,然后一路受着程文扬的资助又读了医科大的研究生,毕业后直接参加工作就被安排进了公安局的鉴证科,一路稳扎稳打,行事谨慎,如果不是钟鸣几番惹事,她需要守着这个岗位给他不断地埋屎,她如今怎么也算是个前途无量的副科级干部了,哪会焦头烂额到如今这个地步。

    但她能逃开吗?她不能。她、他、他们,早就黑成了一窝,牵一发而动全身,早已不是单独的个体了,没有谁能独善其身,就算不是为了钟鸣,仅仅是为了她自己,她也必须硬着头皮打下门牙和血吞。

    韩宁宁的电话骤然响起,惊得两人同时回过神,钟鸣看向桌上的手机,点头示意她接。

    韩宁宁接了电话,声音是悦耳动听的,态度是诚恳端正的,说着恪尽职守的冠冕堂皇话,任谁听了都要夸一句“人民的好公仆”,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暂时还没声音那么容易条件反射,仍旧是忧心如焚的苦着脸,这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怪异。

    韩宁宁匆匆挂了电话满腹心事地离开了,家里的两个阿姨也下班走了,明明别墅里设的有保姆间,那些服侍的人却个个如同躲瘟神一样宁可坐几个小时的班车都要按时下班回家,留下钟鸣一个人在他大得响回音的宅子里枯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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