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四探出头看了又看,有些不相信的睁大了眼,因为刚刚不久还开着的秦家大门居然已经严严实实关上了! 他一直看了好久,这才认命地缩回了脑袋。 看来,果然是出事了。 冯老四一下子沮丧起来,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等了这么久,眼看着鸭子就要到嘴了,现在竟这样飞了。五千两雪花白银,五千两!就这样打水漂了。秦家那扇大门一关,就把他后半辈子的指望关没了。什么都没有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陈青醁就站在那个路口,等到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她才终于看见了冯老四一路跑了过来。 青醁,咱们走吧。冯老四虽然喘着气,但面色如常。 行,那我去牵马。陈青醁脸色也依旧。咱们现在就走。 秦府东园里,春光澹宕,花开遍地,一眼望去满园的姹紫嫣红。自从那场洪水过后,这天气已经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秦玉甄今儿起来的早,她披着一肩红锦慵懒地歪在一张矮榻上,左手拿着个绷着一块缎子的竹弓,右手拈着针线张着兰花指,正低头在上面绣着一朵看不出是什么花的花儿。 旁边卉儿手里端装满碎绸子碎缎子的针线笸箩百无聊赖。 小姐,我瞧瞧,都绣到哪了? 秦玉甄拿起来看了看,一副单面挑花图,上面是一朵歪歪扭扭的水仙花。 虽然看上去实在不怎么样,但秦大小姐自我感觉还算良好,嗯,瞧这针脚还算均匀。 卉儿有些失望地收回眼光,心里想到:小姐果然不是那种能描鸾绣凤的主。 其实对于针黹女红,秦大小姐一向不怎么能上手的,虽说现今推崇女子心灵手巧,要会针线,会绣花。不但要会挑花,纳线,就连盘金,锁丝都要样样精通。但秦大小姐不一样,她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又用不着像那些小门小户女子绣女红换银子,这些挑线引针的事,她不愿意做也就罢了。 不过先前安嬷嬷眼睛还看得清楚的时候教过秦玉甄几回,只是这秦大小姐总没有那个耐心,断断续续摸了几回,到后来连梯针都没学会就搁手了。至于别的那些姑娘小姐们,她们从小就开始学习这些,不但要学,还要学的好,一来省得以后嫁了人被婆家笑话自己闺房短处。二来也显得娘家脸上有光彩。 所以呢,这几天也不知道秦大小姐突然动了什么心思,有时一吃过饭,她就开始拿起这些碎绸缎子孜孜不倦地学起来了。 卉儿看着她挑了几针后,便起身去打开窗户,这春天一到,一开窗户,满屋子便格外香。 咦,小姐,你瞧。卉儿有些稀奇地从窗棂上取下一枝带叶的海棠花,这倒奇怪了,这花怎么跑到窗上来了? 卉儿把花伸过来,小姐,你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好好的来摘花干嘛? 这是一枝新摘下不久的花枝,春上树梢绿叶肥,那一朵一朵的海棠花正开的耀眼。 海棠无香,花也小,但秦玉甄拿在手里,却看了又看。许久后,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花瓣,娇俏着说了一句:可不是,这人还真是无聊。 在离城二十多里的一条道路上,两匹快马正往飞奔前去。陈青醁双手挽着缰绳,眼睛看向正前方。新春的日头虽然不大,但是一路跑了这么久,陈青醁里面的衣裳已经被汗洇湿了不少。 青醁,你看,前面有家客店。咱们先下马歇会脚吧。冯老四朝她喊道。 陈青醁回头望了一眼,说:不行,这里离城太近,再往前走十几里地就有一家客栈,咱们还是去那儿再休息。 冯老四在马背上吃力地颠簸着:不行了,跑了半天,我这腰背都酸了,青醁,咱们还是歇歇吧,再要跑上十几里,我这把老骨头非散架不可。 陈青醁拽着缰绳慢慢停下来,算了,跑了这么远,歇一下就歇一下吧。 前面那间酒家就开在路边,两扇对开的大门,门前挑着望竿,上面挂着一面酒旗。 两人下了马来,外面一个伙忙上来招呼。 小二哥,把马牵去槽上喂些马料,等会我们还要赶路。陈青醁把绳子扔给他,记着喂些水。 好勒,客官里边请。 这间店虽然不大,但是这远远近近就这一家,所以陆陆续续的,也有一些人进来歇脚。 两人进了酒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冯老四四处望了望,低声说:青醁,你说,咱们难道就真的这样走了? 陈青醁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不走?难道还等着人家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