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帝心情不爽,决定迁怒于舅舅家了。哎,谁叫国公府干什么不好,非得跟皇帝心尖上的人过不去——虽说不知者不罪,可谁叫他们撞枪口上了呢?要怨就怨命吧。 * 蔡国公府请立世子的奏章第三次被驳了回来,阖府都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得好好的吗,连太后都答应帮忙,怎么这会子却忽然变卦了? 石老爷这一两年病痛日甚,早有归隐田园之念,正准备将长子扶持起来,趁着如今太后健朗,石家鼎盛,一鼓作气站稳了才好。 明明万事俱备,可偏偏那缕东风总是不来,好容易皇帝发了话,这怎么…… 石老爷本就有痰淤之症,这一下血气上头,差点栽倒在地。 大公子石景业忙搀扶住,又叫人取扇子扇风,一面皱眉看着旁边二弟,“你倒是也帮帮忙呀!” 石景煜只好过来,他对于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根本一窍不通,要听也得听得懂嘛! 石老爷深深抓住长子的手腕,面上皱纹交错,“这事不对,细想想,可是咱石家最近有何不妥之处,让陛下着恼,才故意卡着世子之位警告咱们。” 毕竟太后娘家不比寻常,纵使犯了案,大理寺又哪里敢审,少不得移交皇帝;皇帝又得顾念母族,怕是也憋着一肚子火呢。 石景业蹙眉苦思,他向来以父亲为楷模,行事万般小心,纵使族中子弟偶有不当之处,他身为嫡支只有约束的,又岂会助纣为虐? 可若波平浪静,皇帝的烦厌从何而来,为何会朝他们开刀? 父子俩坐困愁城之时,石景煜咽了口唾沫,弱弱举手,“我倒是想起一事……” 便把那日花灯会上掠美不成的事说了,可他也没觉得什么大不了啊,不过是个出身平凡的美貌妇人罢了,再说他根本没占什么便宜,反而是兆郡王骂他跟骂狗一样,他才丢脸呢! 石老爷气了个倒仰,“蠢材!糊涂!” 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这两个词——石家历代书香,骂人之道自然并非所长。 石景煜倒是挺委屈的,长这么大,爹还是头一遭对他这么不客气呢,难道真是他的过错? “那女子,莫非与兆郡王有何不可告人的关系么?”石景煜小心翼翼问道,可就算如此皇帝也用不着动怒呀,这风流韵事又不与他相干。 石景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弟弟好了,以前见他爱打听京中八卦,怎么这会倒成了睁眼瞎子? 遂忍着气道:“你可知那纪氏是何人?” 石景煜过后也着人打听过,但并未觉得有何大不了,“不就是个和离过的弃妇么,怎么,还能是陛下养在外头的禁脔不成?” “就是啊!”石景业实在恨铁不成钢,就没见过这样蠢的人才。 又是做衣裳又是做糕点,哄得太后皇帝晕头转向,景兰寄来的家信上都哭诉了好几回,这人怎么不关心家中姊妹? 石景煜心说他哪晓得这些女儿间的纷争?何况大姐脾气惯会伤春悲秋,谁耐烦听她诉苦啊! 偏偏这回却是他惹祸上身,石景煜只能乖乖认错,“父亲,大哥,都怨我,我这就负荆请罪,去求陛下原谅。” 说罢,真个要到院中折捆荆条缚在背上——苦肉计谁还不会用? 石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回来!” 这会子再去亡羊补牢,有个屁用?何况皇帝摆明了不想让这段关系公诸于世,如此一闹,他们石家只好去上吊了。 石景煜扁着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能怎么办嘛。” 石景业倒是熟知父亲心思,款款道:“二弟,这回怕是只有你能救咱们了。” 石景煜:……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纪雨宁并不是一个容易受伤的人,多年来的处境,她早已习惯关闭心房。 纵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