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冬日的光淡的发白,然而梁轻眉眼微微弯着,笑意明媚。 萧承衍看着他,梁轻浑然不觉,将方才从太监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他了,道:“现在看来你是非去不可了。如果皇帝想赏你什么,按我之前告诉你的说。如果他对你起了杀心……” 萧承衍道:“随机应变。” 梁轻叹息般道:“只有如此了。” 萧承衍眨了眨眼,勾了下唇道:“公爷等我。不管如何,我都会回来的。” - 入宫需走过一条长长的官道。 萧承衍前世走过无数次,幼年时陪同父母入宫,登大统后乘坐轿辇在皇宫内走过一遍又一遍,每条路都熟记于心。 前头带路的太监见他速度慢了,道:“萧公子,不必紧张。” 萧承衍点了下头,没说话,太监只当他性子冷淡,一路上几乎没开口。等到了偏殿,太监进去通报,许久未曾见人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里头传来声音,让萧承衍进去。 龙涎香浮在空中,皇帝将手上的画给身边的太监拿着,一扭头看向进来的萧承衍,神色顿时一变。 皇帝身边的太监也道:“站住!你衣服上怎的有血?惊了圣驾,该当何罪!” 萧承衍停下脚步,皇帝看了看,他胸口的衣襟果然有血迹,面色灰败,连发髻都没有那样整齐干净,衣冠不整,皇帝皱眉道:“怎么回事?” 萧承衍低头道:“我身上有疾,每夜痛醒四五次,醒来就咳血不止。方才在外头困乏不已,睡了会儿。” 皇帝一愣,像看瘟疫病人似的看着他,回头对太监说:“去拿个月庭的蒲团给他,能辟邪。真晦气。” 皇帝也没别的聊天的心思了,直接道:“你秋猎上救驾有功,朕允你讨要一个赏赐。” 萧承衍抹上墙灰的眼眸眯了起来,想起那时梁轻与他说的话。 要一把弓。 萧承衍知道,所有的安排都与前世不同了,他喜欢挑战,却很难信任别人。 说错一句话,让皇帝生疑,要杀掉他呢?森严的皇宫之中,他未必能逃出生天。 但他想起梁轻的笑、想起对方告诉自己时的认真。 萧承衍提高了些声音,语气无比坚定:“我要一把弓。我父亲……在皇上弱冠那年送的弓。” 他的答案非常意外,皇帝一下就愣住了。 萧承衍继续道:“我想,皇上已经没有留着它的必要了。” 皇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将桌上的茶盏都扫在了地上,周围的太监宫女唰的一下全跪了下去。 皇帝用震怒的声音说:“萧承衍,你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朕的东西,你也敢讨要?!” - 下过一场小雨,将国公府的台阶打的湿淋淋的。陶管家经过的时候,忍不住对梁轻说:“公爷,这路上湿滑,要当心。外边风凉,您还是去里边吧。” 梁轻道:“我就出来透透气。要是这么一会儿就病倒了,我就跟他瓷瓶一样,也太脆弱了吧?” 陶管家心说这不就是了吗? 梁轻膝盖上趴着灰灰,灰灰性子比白白活泼很多,只不过被梁轻的手拦着,也不会跑,只抬头看向坐着的男人。 梁轻盯着院子里的石凳、灯塔和灌木花草,耳边还有滴答的水珠落地的声音,却觉得国公府很安静。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