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接过。 廖谨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枪。 楚锐靠近。 廖谨紧紧地握着枪,枪口对着地面。 楚锐道:拿起来。 这个时候的廖谨和一个提线的木偶毫无差别,他几乎是无知无觉一般地把枪拿起来,对准楚锐。 这个时候他的眼中还有眼泪,看起来动人极了。 楚锐以前觉得自己绝对不会陷入以美色为诱饵的陷阱中,他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在受过专业训练之后要是还能被一个美人的几滴眼泪,一个微笑,一个亲吻,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迷惑,那就是真正的蠢了。 这样的蠢货活该去死。 但是现在楚锐不仅做了他当年觉得最蠢的事情,还亲手把枪交给了对方。 廖谨对他生杀予夺,只要廖谨愿意扣动扳机就能马上要了楚锐的命,要是廖谨愿意再向前一步就能吻上楚锐的嘴唇。 直到枪口差一点就碰到楚锐,他才开口说:现在,您可以相信我的忠诚。 我一直都相信。廖谨道:但是您从未相信过我。 楚锐道:抱歉,我只是,只是职业习惯。 廖谨看着他的眼睛,道:其实您无需道歉。 廖谨听见自己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他的虚伪。 他当然必须虚伪,如果不虚伪他连在基地里活下去都做不到,他要是不虚伪的话,他可能早就死在了什么荒郊野岭,身体被泥土吞噬,成了野草的肥料。 楚锐道:但是,我必须要说的是,我的怀疑有理由。 廖谨微笑着说:说说看。 这个微笑里有多少悲伤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个微笑里有多少悲伤是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楚锐没有直接回答廖谨话,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他道: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过我您看我的眼神。 什么眼神?廖谨问。 那个声音回答道:我想,应该是饿狼一样的眼神吧,教授。 廖谨并不认为在这方面对方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他们之间明明不相上下。 虽然性格看起来截然相反,但是本质殊途同归。 楚锐道: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 廖谨笑了起来,不过并不轻松,他道:您是第一个说我看人眼神奇怪的。 确实,以前别人和廖谨对视,只会觉得这个青年人有双漂亮得不像真实存在的眼睛。 他们可能会无声惊叹,也可能溺毙其中,当然也会战战兢兢,不愿意与这双冰冷的眼睛对视。 楚锐道:非常奇怪。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锐道:那个时候我其实就想问。 想问什么?廖谨扯开一个苦笑,这个时候却没有和楚锐对视。 楚锐道:想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他说出来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廖谨却不那么平静,至少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他微笑着。 维持这样的微笑太艰难了,他甚至觉得力不从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让一个人来替他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比起演戏,对方显然更擅长的如何杀人和自保,还有发疯。 廖谨认为自己理智理性,但是随着和楚锐接触的不断深入,以及再一次看见楚锐为了不相干的人受伤,他承认,他的理智无法压制本能。 所以才出现了现在这样的状况。 那个声音道:面对自己就不用装得那么无辜了吧,廖教授。我亲楚锐的时候,您仿佛并不抗拒,甚至还很享受吧。 他们所有的意识和感觉都是想通的,他们就是一个人。 如果廖谨想,廖谨随时都可以停下。 但是廖谨没有停下,他还未自己的举动推波助澜。 楚锐问的很认真。 廖谨没有回答。 楚锐道:我以前受过重伤。 谁告诉您的? 什么? 受过重伤这件事情。廖谨道。 医生和我父亲。楚锐道。 廖谨能从楚锐的眼中看见真诚,他能确认楚锐没有骗他。 他能确认。 他也一直都知道。 廖谨道:您觉得我们认识吗?阁下。 谈感情这种事情对于楚锐来说太难了,打中飞快移动的靶子,并且每一次都能取得十环那样的成绩在楚锐看来都比谈情说爱简单。 楚锐道:我需要一个答案,而不是猜测,教授。 廖教授沉默了。 楚锐陪着他不说话。 廖教授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