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得好好的,把这小娼妇送走,永远不再见面,结果呢?结果呢?” “我就是要闹!闹给军山农场所有人都看!让你那大哥的几个儿子看看,让你那七十几岁的老父亲看!” 杨静芬一拍大腿,忽然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起来。 “老天爷啊,活不下去了啊—— 大家都来看呐,五十几岁的男人,有儿有女,儿子都接媳妇了,老不要脸的找了个二十几岁的破鞋啊。 老林家的祖辈们都来看看呐,林正刚耍流氓啊,道德败坏,你们把他收了去吧……” 唱念做打,齐全活儿。 林满慧看得津津有味,坐在屋里的林嘉明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只是为了恶心一下林景信,把贺玲调到糖厂来,竟然就引来狼入了室。 贺玲怎么就看得上自己父亲呢?一个二十几岁的女知青,一个五十出头的半退休老头子,他们两个怎么就勾搭到了一起? 杨静芬在那里气得吐血,林嘉明在这边悔恨交加。 康华见林嘉明一张脸通红,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不禁有些同情她。虽说她的父亲生活不检点、母亲是个泼妇,但林嘉明是无辜的。 康华安慰她:“林嘉明你莫哭,这事跟你无关。” 季问松看了她一眼,慢悠悠说了句:“心正品正端,德正人自忠。心不正,德不正,自然不忠不孝不义!” 林满慧听到这话,不由得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季问松平日里少言寡语,竟然说得出这么有学问的话。 季问松的话,就像抽打在林嘉明脸上的一巴掌,林嘉明的眼泪流得更急了。她一边哭一边抽噎:“他是我爸!你不要骂他,我听着心里难受。” 季问松继续说:“这话不只说的是你爸……” 林嘉明霍地站起,双手按在桌边,死死盯着季问松:“季问松,你什么意思?” 季问松冷哼一声,一把将康华扯到一旁:“家风不正,这样的父母能够培养出什么样的人?康华你跟我回去!再敢多和林嘉明说一句话,我就去告诉你爸,让他拿大棍子抽你。” 康华舍不得林嘉明,但他是个软弱的人,听季问松威胁,吓得脖子一缩,灰溜溜地跟在季问松身后,出了米粉店。 季问松从口袋拿出三毛钱,递给林满慧:“我们的米粉钱,不需要林正刚请。” 林满慧接过,抬眸与他相对,瞳仁清亮,如清冽甘甜的泉水。她轻轻一笑:“多谢。” 季问松第一次感受到林满慧的友好,有些受宠若惊,脸上一阵发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拉着康华便回家去了。 康华一边走一边回头,嘴里说着:“季问松,我看林嘉明是真的很可怜,有这样的爸妈也不是她想的啊。” 季问松没有理睬他,刚才给钱时与林满慧指尖相碰,那一份让人心跳脸红的温度还残留在指尖,也刻在了心上。 杨静芬还在呼天抢地,但林满慧已经失去了看热闹的心情。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让他们相爱相杀至死吧。 季问松说得对,心正品正端,德正人自忠。这样无品、无德的人,自有天收。 一阵旋风从身边刮过,却是林嘉明忽然从店里跑出来。她跑到贺玲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厉声呵斥道:“你这个坏人!我把你调到糖厂、又帮你高考,对你那么好,你怎么竟然做出破坏我家庭的丑事!” 贺玲捂住脸,缓缓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林嘉明,冷笑道:“你对我很好吗?你那不过都是为了自己!你们莫逼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和你爸的那点秘密,要不要我说出来给大家都听听?” 林嘉明听到这里,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看向林正刚,半天才苦笑道:“爸,你都跟她说了?” 林正刚又羞又愧又悔,垂下头半晌无语。他一个半老头子,靠什么能够吸引到这么漂亮又有女人味的贺玲?不过就是画大饼罢了。 ——市场经济即将开放,只要把握待机就能挣大钱,我可是知道未来发展的先知,跟着你绝对不会吃亏。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风光无限,到时候将林景信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