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经过我都已经知道,所有损失由你负责,以后注意你的服务态度,为人民服务可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林满慧一听,知道是魏艳受到批评,眼中闪过一丝欢喜,在五哥耳朵边上说:“这人是领导?” 林景严伸长脑袋看了一眼,嘻嘻一笑:“是芦苇总场商务部的冯主任,他是爸爸的朋友、老党员,公正严明得很。” 他拉过一个小孩子,送了一个纸飞机,给钱让他帮忙买两版黑色发夹。林满慧在一旁不解地问:“哥,你干嘛不进去买?” 林景严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拿到发夹之后背着林满慧跑开,转向四福路。 这是条黄泥路,路边长着苦楝、黄槐、杨柳等各色杂树,还有紫色淡雅的野豌豆花、金黄灿烂的蒲公英花、红艳艳的婆婆纳……四月的农场美得就像一幅画。 林景严放慢了脚步,微微有些喘气。林满慧在他后背动了动:“哥,让我下来吧?” 林景严摇摇头:“没事。我不进去买,是不想让冯伯伯看到,不然他又得塞钱。爸说过,无功不受?,咱得有骨气。” 父母虽然早逝,他们曾经经营的社会关系依然还在,庇护着儿女们成长。林满慧伸出胳膊搂住五哥的脖子,轻声道:“哥,我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小妹那细瘦的胳膊贴着自己的脖子,林景严有一种被依赖的感觉,他挺起胸膛,对着路边那盛开的野花,大声道:“对,肯定会越来越好!” 林满慧还没感动过三秒,林景严紧接着说了句:“十九支绸花发夹都卖出去了,隔壁班还有人订货呢,中午你吃完饭动作快点,抓紧时间做。晚上我收了鸡蛋就让四哥给你煎两个荷包蛋,让你一次吃个够。” 林满慧侧过脸望向路边一大篷一大篷的野豌豆花儿,轻轻笑了。 -- 林景严与林满慧分工合作,一个负责制作、一个负责销售,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农场中学一半的女生头上都戴上了绸花。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女孩子头上红、粉、黄、绿、蓝的各色绸花顿时成为农场中学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到后来,甚至演化成一种时尚,同学见面了就悄悄问:五种颜色凑齐了没? 这么巨大的销售潜力,让林景严乐得合不拢嘴。他看着家中碗柜里装满鸡蛋的瓦罐,有些遗憾地说:“唉!可惜小妹不让我收钱,不然……这一波可以赚几十块。” 一朵绸花卖两分钱,净赚一分。看着少,但薄利多销,几百朵绸花卖出去,可不是几十块? 乐极生悲。 这一天傍晚,霞光漫天,整个校园染上一层浅浅的红色。正对着大门的小花园里开满各色月季,与女孩子们头上的绸花相映生辉。 自从共同对抗康华之后,林满慧与吴媛媛、胡大志的革命友情迅速生温,放学铃一响,三人便背着书包一起走出教室。 初一3班就在一楼,三人刚踏上台阶,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你就是林景严?跟我们走一趟!” “林景严”这三个字准确无误地传进林满慧的耳朵,她心生警惕,顺声张望。 五个戴红袖章的年青人一身军绿,腰间束着棕色皮带,气势汹汹地拦住林景严,其中一个右手夺过他手中的布袋子,大声喝斥道:“在学校里面做生意,以为我们就管不到了吗?你小子胆子太大了!现在人赃并获,看你怎么狡辩!” 林满慧欲上前,却被吴媛媛一把拉住,附在她耳边悄悄说:“那是革委会的人,农场的领导都怕他们,你莫过去。” 革委会?充满时代特色的组织机构,1978年之后将逐渐淡出历史舞台。林满慧在书中见过几次关于它的描述,感觉和洪水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