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脸皮抢了齐令容他儿子的皇位,难道会放过阿弟吗?迟早的事情,跟崔七娘有什么关系,你们男人自古就是喜欢把祸水东引,嫁祸到女人头上!” 沈汲深吸了一口气,“阿楚,可你有没有想过,便是襄臣不怕去西蜀,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李承璟如今知道了崔七娘在襄臣手里,襄臣去西蜀会带走她。自古将领出征,留家眷在都城为质,我们都走了,留下的人是你,李承璟以你为要挟,对你不利,该怎么办?” 萧楚华闻言愣了愣,慢慢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这样吗……原来你也会担心我?”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穿过月洞门,想要去找崔茵的时候,看见长廊下的台阶处,一把团扇落在地上。 *** 崔茵一路跌跌撞撞,手里的扇子掉了也浑然不知。 花影重重,鸟鸣虫噪,日头高悬,她差点站稳不脚步,眼前一团乱蓬蓬的影子,手脚也像是飘在云端,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她站不稳,抬手扶住了被晒得滚烫的廊柱,微不可察的清风将竹帘轻轻晃动。 手心的凉意被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激起一阵颤栗。 本以为,这是她骗来的几个月安稳而又甜蜜的日子,是她沉浸在这个自己用谎话编织成的梦里,她遇上了一个渊渟岳峙的郎君,一心一意,甚至不惜放弃原本铺好的路,要选一条最险的,不为别的,只为她。 而在萧楚华和沈汲的口中,分明他们早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是她跌下姑苏山林的那天,还是更早之前,丹阳城外的那个雪夜? 无论哪一种,原来不是她骗他,而是他俯视着自己,看自己在骗他。 那自己这段日子,每一个举动,都像是被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盯着,她觉得自己胸口沉重,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可她该生气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明知道自己谎话连篇,是在骗他,是在利用他,知道自己是崔家七娘,知道口中的亡夫是李承璟,怎么还会……怎么还会对她动心。 他也在骗自己。 视线里那团模糊的影子渐渐散去,崔茵摸了摸脸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泪纷纷。 眼泪也是热的,跳动的心脏也是热的,他看自己时的眼神,温柔至极,敛去锋芒和锐气,也是热的,不是假的。 他骗她,得到了什么? 被李承璟针对,调走了兵权,沈汲说,他可能要去西蜀,再回来时,就不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大司马了。 他或许会两手空空,对昔日的政敌俯首称臣。 曾经也有一个人,面对权势和利益,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 这一次,这个叫做萧绪桓的男子,却没有放弃她。 崔茵推开房门,看到离开时没能来得及拆开的信笺。 很寻常的口吻,说的是思念。 她恍恍惚惚,问自己一个问题。 我配吗? 还想问他一个问题, “会悔吗?” *** 听竹堂静悄悄的,没人知道夫人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神情恍惚,脸上还挂着泪水。 萧楚华走到院子里,一个婢女惊喜地朝她问好。 “郡主好些日子不来了!” 婢女笑着行礼,忽然疑惑道,“咦,奴婢方才记得,夫人出门往前头去了,怎么郡主没看到她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