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张也并无区别:这本书你是多久前进的货? 掌柜对于这种无关的问题总是有些敏感,可能怀疑他是隔壁书局派来的人:公子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公孙琢玉漫不经心道:这种书你进了多少货,有多少,我全要了。 掌柜闻言面色一喜:公子好眼光,这可是小人半月前入的新货,一共进了二十本,卖出去三本,还剩十七本。 他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四十页纸,共印诗八十首,算您十三两银子一本,共二百二十一两,您就给二百二十两吧。 公孙琢玉打断他:你说这诗集卖了三本,可还记得卖给了谁? 掌柜是京城本地人,在这里住了十来年,闻言思索一瞬道:西街的李书生,还有柳家的小娘子,再就是 公孙琢玉追问:谁? 掌柜挠了挠头,努力回忆:嘶是一名年轻公子,带着斗笠,背负长剑,瞧不清脸,应当是外地来的,拿了书就走了。 公孙琢玉:哪边走的? 掌柜觉得公孙琢玉奇奇怪怪:小人只是个卖书的,哪儿记得那么多呢。 公孙琢玉挑眉,往他桌上放了一锭碎银:仔细想想,哪边走的? 掌柜下巴抬了抬,指着书肆对面的一条街道:落花胡同,那巷子里住的都是一些低等烟花女子,那位公子瞧着体面,大概不住那儿,说不得是去瞧粉头的。 说后面一句话时,眼中带了些下流神色。 公孙琢玉心想你倒是挺了解,估计没少去,将那本《杂诗集》往袖子里一揣,转身出了书局:知道了,多谢。 掌柜在后面急了:公子,你不是说剩下的诗集您全要了么?! 公孙琢玉头也不回的朗声道:骗你的! 这掌柜太单纯了,得给他上一课,让他知晓知晓什么叫人心险恶。 公孙琢玉径直朝着落花胡同而去。现在是白日,家家门户紧闭,估摸着姑娘都还在睡觉。他顺着巷口一路寻过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走至一棵杨树边时,眼角余光忽的瞥过什么,顿住了脚步。 公孙琢玉绕过树,走向右边的胡同墙壁,发现白色的墙面上有两个沾血的指印,经过时间的氧化,已经成了暗红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公孙琢玉若有所思,想象着自己是那名凶手,捂着右臂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走,因为体力不支,需要一些东西来支撑身体,所以会本能扶墙。 墙上有血,地上必然也会有。 公孙琢玉蹲在地上,小碎步一点点的往前挪。因为泥土颜色深,血痕不易被发现,他盯了好半天,才发现些许微末痕迹。一路寻至巷口最深处的一户人家面前,血迹这才消失。 面前这扇门有些老旧,不似别的院门那么华丽,仅挂着一盏灯笼。公孙琢玉悄悄翻上墙头,发现院中并没有什么男子,只有一位身着素衣的姑娘在井边打水,浆洗衣裳。 公孙琢玉怕打草惊蛇,没敢出声,观察片刻,静悄悄落地,转身离去了。 他一路回到司公府,打算让杜陵春派几名高手暗中盯着此处,结果偶然经过抄手游廊,发现对方正在栏杆边喂鱼,而宋溪堂躬身立在旁边,低声汇报着什么事。 公孙琢玉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杜陵春一抬头就发现了他,将手中的鱼食扔了一把进湖里,引得群鲤相争,挑眉道:站在远处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还不过来。 公孙琢玉立刻小碎步跑了过来:司公。 宋溪堂笑着问道:琢玉兄这是从哪儿来啊? 公孙琢玉下意识道:啊,刚刚去了趟落花胡同。 他这个时候忽然又显得缺心眼起来。 宋溪堂闻言一愣,大抵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癖好,目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尴尬劝道:琢玉兄正值壮年,还是应当保重身体为好。 杜陵春直直看着他,皱了皱眉,语气危险:你去落花胡同了? 公孙琢玉闻言,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棒槌话,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我没去!绝对没去! 宋溪堂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琢玉兄,你刚才还说你去了。 公孙琢玉紧张道:只是为着查案去的,并不是为了寻花问柳,只进去瞧了瞧,什么都没做! 他不解释还好,三番两次改口,越描越黑。反而让人觉得他心里有鬼。 杜陵春胸膛起伏一瞬,心里忽然阴沉的紧,像是压了块石头,说不清的刺挠。他面无表情道:公孙大人年少慕艾,倒也无错,想来不该让陛下赐你京兆尹之位,该赐几个绝色佳人才是。 语罢将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