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知怎么的晃动了一下,他弯腰凑近床上的人,容穆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看见了类似手足无措的动作。 商辞昼的手指摸向他的脸,眼神却依旧看着他的长发,半晌又曲着指节轻轻碰了碰他的头顶,整个人如同做了噩梦还没有清醒。 容穆艰难的比划了几下,然而商辞昼根本看不懂。 两个人重逢近一年来,第一次出现了沟通上的重大问题。 “头发……亭枝,你的头发。” 容穆闭了闭眼睛,碧绛雪我谢谢你!谢谢你不但给我染发,还贴心的去掉了杀马特紫只留下了重病白! 他捧起一把自己的银丝,细细看了看,觉得也没那么营养不良病入膏肓的样子,于是他将捧在手中的头发朝商辞昼递了递:“啊。”摸摸啊,人还活着,还热乎呢。 商辞昼表情空白无比,他的动作好像都是下意识的,在这么点微弱的光线下,看见那刺眼的白,伸手接过,容穆肉眼可见的看到他的指尖颤抖了一下。 完了,给大商皇帝刺激大发了。 商辞昼什么时候抖过手?!他杀人的时候手都不抖! 容穆干脆爬过去,三千银丝铺散在他的脊背上,脸颊边,商辞昼连忙接住他,就见容穆眼底有些疲惫的看向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水!露水! 商辞昼却声音轻飘飘道;“你是不是,也说不出话来了?” 容穆狠狠点头,给你的小莲花浇点水啊哥哥!一晚上都快烘出鼻血了! 商辞昼半蹲在床边,手上捧着那抹刺眼的白,容穆见他眼眸垂下,呼吸中都带着些微的不稳。 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他想要立刻醒来,而不是一晚上过去,瞧见昨日还娇嫩欲滴的心尖儿,变成了一夜白头的模样。 这样的样子,换做别人或许有些惊悚妖异,但放在容穆的身上,再叫人看着他那张俊俏的小脸,只觉得有十万分的脆弱,还有一丝微妙的不似人间的绝色。 他好像,比之前更美了,商辞昼恍惚感觉。 皇帝蹲在原地,甚至不敢大声,不敢放重呼吸,他忘了自己要上朝,忘了自己只是上来给心爱的人盖盖被子。 容穆见他实在宕机的厉害,只好挪到床边,或许是他内心喊的太大声,碧绛雪被影响到,终于才慢慢悠悠的醒来。 它摇了摇花杆,容穆倏的看过去。 碧绛雪:“???” 容穆在脑海中道:“呦,醒了,恭喜,我们成功将天选之子吓傻了。” 碧绛雪:“啊啊啊啊啊!?” 容穆:“啊啊啊啊啊啊!啊个鬼啊快想想办法!!” 碧绛雪:“————” 容穆:“喂!喂!你快回来!” 碧绛雪歇菜了,估计是实在觉得眼前这一切太迷幻,干脆选择重新睡一觉逃避现实,可怜容穆一个人,跑跑不掉水又喝不上,现在跟个哑巴一样,杵在商辞昼的眼里,像是一个得了不治之症或者受了什么大刺激的命不久矣的可怜人。 商辞昼:“亭枝……” 容穆啊了一声。 商辞昼恍恍惚惚:“你是不是,哪里,很不舒服?” 容穆感觉商辞昼的状态有些奇怪,他好似经历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这会整个人有种当初在西越战场一样的诡异病态。 “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孤?” “你觉得,孤靠近你,你不舒服吗?” “还是说,孤将你强行留在大商,你心底其实是不愿意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