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社会变革未免太大。 她道:“好像有点早。” 小姑娘正儿八经说:“我好多同学都在考虑了。” 宋知音心想自己终究是是跟不上时代了,茫然眨巴眼,等客人走往沙发上一瘫。 郭慧洗着茶杯道:“要不你也去考个研?” 不知道的以为是买大白菜,宋知音道:“我要是想考,只能奔着清北去。” 压力太大,弄不好掉层皮。 清北多好啊,郭慧眼睛一亮说:“那赶紧报名吧。” 宋知音哈哈两声说:“您还是自己考去吧。” 又道:“好像要下雨了。” 空气里湿漉漉的,郭慧看向院子说:“今年台风还没来。” 他们夫妻俩养鱼二十几年,生生供出两个大学生,钱确实挣得还行,就是赶上老天爷不给面的年头,赔得一贫如洗。 为此宋知音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说:“我爸回来吃饭吗?” 估摸着是不,夜里得有自己人守着。 郭慧道:“明杰也不回,你煮个螺蛳粉吧。” 母女俩一块吃晚饭,各开一瓶冰可乐。 宋知音犹嫌不足,往杯子里头铲两大勺冰块。 郭慧嘟嘟囔囔道:“怪不得刚回来就闹着要换冰箱。” 带制冰功能的,兄妹俩连杯水都要放几块。 宋知音把两包辣椒油都放自己那碗里,被呛得直咳嗽,缓过来说:“也没耽误你炫耀。” 只要是孩子给出的钱,买块布全村人都得知道。 郭慧心想这可是人之常情,照例念叨着谁谁谁又结婚生孩子。 宋知音左耳进右耳出,吃完碗一推赶紧回屋吹空调,听到打雷声开窗看。 雨砸下来,跟不要钱似的下三天,雨过天晴后,七月的天气更加热起来。 人走在马路上好像要被晒干,加上放暑假,咖啡店的生意一下子好不少——都是学生们,往那一坐聊天玩游戏。 其中也有家长。 听她们讲话就知道,楼上的舞蹈班招生情况不错,都是冲着老师的专业来的,就是正儿八经的话题下一秒跑偏,变成讨论说:“赵老师那腹肌,我真的长这么大没见过活的。” 赵旭宁还有腹肌? 人真是不可貌相,初中那会才一米六的个头,瘦得跟小鸡仔差不多的人,现在也会变成肩宽腰窄的一米八。 只是光听叙述,宋知音也没法准确拼凑出人的模样。 她有七八年没见过赵旭宁,那点影子好像都变模糊,连自己十几岁时为什么会喜欢他都记不清。 反而最后一次联系的尴尬,多年后还是她的阴影,至今想起来都抖一下,猛地摇摇头,心想要不是店面自家的,她决计不会选在这儿营业。 老板坐在收银台后这模样,看上去有点奇怪,正要点单的客人迟疑道:“你好,请问有什么蛋糕吗?” 宋知音回过神来说:“今天有芒果千层。” 客人点头道:“行,那打包两个。” 甜品不是主菜单,宋知音蹲下来看一眼说:“不好意思,没有打包盒了。” 客人略有些失望,然后小心翼翼说:“姐姐,我就在楼上上班,能端上去吃,晚点给你送盘子回来吗?” 这一片半数的店铺都是闲置,据宋知音所知,楼上只有舞蹈班,老师应该就赵旭宁一个。 她多看眼前的小姑娘一眼,点头说:“行。” 客人面带喜悦道:“两个放一起就行。” 又低头戳着手机屏幕嘀咕说:“周扒皮,催什么催。” 宋知音居然听得很清楚,神色如常道:“忙的话明天给我也行。” 反正她漂亮盘子大把。 客人却觉得不合适,说:“我吃完就拿下来。” 她赶时间,端着俩蛋糕还健步如飞,就是看到老板有一瞬间心虚,讨好笑笑说:“我请你吃。” 赵旭宁可不接受贿赂,冷笑道:“赵如静,扣工资。” 又扣,才来上半天班,都快倒贴了,赵如静破罐子破摔说:“你还是辞退我吧。” 她挖一勺蛋糕来缓解愤怒,惊喜道:“还挺好吃的。” 赵旭宁本来不想问,顺着道:“楼下买的?” 就这么几分钟,难道还去巴黎吗? 赵如静心中腹诽,不敢在哥哥头上拔毛,说:“对啊,姐姐还借我盘子了。” 姐姐?赵旭宁语气平平说:“你都跟人家攀上交情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