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慢慢转向右手边安静翻看书页的容辞, 虽然卿良曾经追杀过真儿, 但真要论起来,这人嫌疑只怕才更大些。 即便他表现得如此温顺恭和, 也驱散不了她心头那种隐隐的怪异感。 容辞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主动抬头与她对视:“怎么了?” 元衿望着他平静的黑眸, 半晌没有说话。 容辞大概读懂了她的意思,慢条斯理合上书本, 不恼不怒地分析道: “狐狸此症极可能为心魔所致, 阿衿,你可以试一试入梦之法,不过想必你也听说过,心魔此物, 除却自己,旁人恐怕很难代其根除。” “它为何会生出心魔?”元衿眯了眯眼。 对于她接二连三的追问,容辞并不生气,只是轻轻叹息一声,言语中是道不尽道温柔纵容: “一般而言,做多了亏心事最容易激发心魔,当然,忧思过度,惊惧交加等心绪,也会招致心魔侵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元衿自不好再逼问,她重新将目光放回狐狸身上,声音也冷淡下来: “我想一个人静会儿,你先出去吧。” 容辞很是懂事地站起身,走之前悉心嘱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衿,你别太担心了,记得按时休息。” 话毕,他便拿着书册悄声退出,不忘将门带上。 从头至尾,他都极为谦逊平和,不,应当说自从秘境出来后,他就没了半分底线,任打任骂,予取予求。 他再不似以前那般清高傲慢,甚至已然接受与其他男人一起陪在她身边。 他几乎不再对她有任何要求,无论她待他多么不公,他也能平静地与她交谈,亦或者默默忍受。 除却不能离开她,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可这个人当真如表面上那样温润纯良吗? 元衿摇了摇头,暂时放下对容辞的猜想,开始试着进入狐狸的梦境…… 另一边,容辞从竹屋出来,走到前院时恰巧碰见临崖吹箫的卿良,便也定定站住,完整欣赏一曲后,情不自禁鼓了鼓掌。 卿良蓦然转身,骨箫筱忽向前一指,双眸中的警惕不言自喻。 容辞见状笑了笑,那笑意中却丝毫没有方才面对元衿时的温和,反倒透出某种无法言说的冰凉。 “你紧张什么呢,卿良。”他和和气气开口。 几乎话落的一瞬间,他们周围便多了一层密不透风的结界。 卿良皱眉,缓缓放下骨箫,冷呵一声:“想不到当年不可一世的神座,也会如此委曲求全。” 容辞笑颜不减:“阿衿生气了,我自然要将她追回来,倒是卿兄你,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务必掂量清楚,否则,冥族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只怕卿兄后悔莫及。” 他语气十分淡定自然,好似对面当真是阔别多年的老朋友,正与他娓娓道来。 “既然如此,神座不妨说说,究竟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卿良有一下没一下转动着骨箫,眼中多了丝谑意。 容辞动了动唇,道出六字:“朋友妻不可欺。” 卿良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 “神座说得不错,朋友妻不可欺,所以请神座离元衿远一点,以免到时自取其辱。” 容辞这回久久没有说话,连空气都寒了几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