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言听见了,他听见那个臭屁又霸道的臭小子,竟然用那样惊慌失措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听那声音,一定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大把的吧。 啊,好疼啊 白千言用最后的力气看去,却看到齐天跪在那一块黑色丑铁块的跟前,手里闪着白光,竟然是治愈术! 白千言很疼,但是却很想怒吼。 喂,小混蛋,大叔都吐血了,你丫居然给一块铁疙瘩疗伤!那是铁疙瘩啊!你不是着急花了眼吧! 嘿,小混蛋,你在哭毛啊,哭丧也哭对对象啊!大叔在这里呢! 靠!小混蛋,你倒是看我一眼啊 白千言最终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被吞进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梦魇,又来了吗? 白千言看着眼前的景色,是军营,他熟悉的操场。 他看到自己,看到了他的班长,那个总是笑着让你痛不欲生的男人,那个被全营的人称作最贱之笑面狐狸的人,活生生的。 这是一次他武装泅渡没过关,被罚训练的事。 他十五岁,还会哭鼻子的年纪,对那个男人恨得牙痒痒。可是也只有这个男人,在他训练后,故意落下了自己的饭盒,然后被自己怀着报复的心情,全部扫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白千言看到班长转身对自己笑,对自己招手。 小白。 白千言几乎想哭,他走过去,班长还停留在那个年纪,比他还年轻。 又见面了。班长说。 嗯,报告班长,我看到,你还活着 小白,你希望我还活着吗? 你已经死了。 对啊,我已经,死了。 班长的身影渐渐透明:我已经,不存在了啊这个我,已经死了 景象消失,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白千言站在那里,穿着军装,一脸冰冷地看着白千言。 小鬼,坚强点啊。 白千言走过去,那个小小的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一颗冰冷的石头。 这就是过去的白千言,那个冰冷的自己。 白千言抱住那个还显得纤细的身体,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别相信那些人尽管知道只是梦魇,可是白千言还是忍不住说道: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人,他们是骗你的骗你伤害臭狐狸,骗了你你会痛苦很久的,不要相信他们 怀里的身体一下消失,白千言兀自站在黑暗之中,仿佛迷失在了这里。 没有归路也没有去路。 曼波在大魔法开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那些和他们缠斗的亚北城城主亲卫队统统停了手,他们无视大地的颠簸,统统跪在地上,面朝王宫。 然后任由那飞溅的土石把他们掩埋。 曼波想要去王宫里,可是没有办法,在这样巨大的毁灭性魔法面前,她只能求得自保已是万幸。 当魔法平息,整个亚北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没有人来得及感伤,穆铎和木赛已经带人赶了过来,其中还有才抵达的玛利亚。 齐天并不难找,他们在废墟中一眼就看到了。 然后玛利亚接手了齐天的治疗。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那个用笑容代表一切的城主,竟然满脸泪痕。 但是他们也看到了躺在一边的白千言,脸色灰白,嘴角还在漫血。而玛利亚在修复的,只有穆铎知道,那是白千言的本命武器。 盾牌吗? 虽然还没有成形,这应该是白千言本能之下的举动,这个用他自己的生命作为防御的盾牌。 他不想齐天受伤。 保住了白千言的本命武器,也就保住了白千言的命。 最后,白千言还是活了下来。 这一场战争,他们胜利了,可以说是建立白虎城以来,伤亡最小但收获最大的一场战斗。可是对齐天来说,却是最惨烈的一场战斗。 因为他差一点,就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 白千言是在五天后醒过来的。 这时候,他的本命武器的雏形那块黑色铁块,已经被收回了他的意识海。 白千言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团团蔫蔫地趴在他的身边,看上去毛皮薄了一圈,从那个接近正圆的体型又恢复成了软趴趴的一团。 叽叽!主人! 团团第一时间察觉了白千言的醒来。 然后在白千言以为他要来个感人的拥抱的时候,这丫撒开脚丫子就冲出了帐篷,然后很快,齐天就跑了进来。 用跑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