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败在了一个莽撞的丫头黄琴的手下,她不自觉的开始冷笑起来。 早餐用罢,茶凉了,点心太干,唐蓦秋无心这些俗事,自出道以来,虽然经历过千难万险,数次险象环生历经生死,但是,她从未受过如此重伤,她第一次为她的骄傲付出了代价。自邺城一别一月有余,水姑姑身去何处,犹未可知。只听得江湖传言,川西眉州唐炎作乱,挑下益州唐家总舵,后被唐水水赶回蜀中击败,囚于康边高山草场为唐家养马。这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关于水姑姑唯一的消息,其实幼年的经历,让唐蓦秋对于唐家并没有太多的认同感,她更看重的是自己,还有就是兄长的川东,虽然在川东平都不过住了寥寥数日,却让她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温馨和认同感。自出川寻兄,连月来,杳无音信,本欲一路向南,奈何多生变故,至如今伤重卧病扬州,内心愤慨不已。 自唐蓦秋养伤不愿见旁人后,龙唐和黄琴倒是在此些时日你侬我侬,彼此间好感激增,颇有些出入成双,形影不离的情境。这日清晨,龙唐凌晨时方至廿桥上,迎着微微的晨风,闭上眼睛,参详龙将那逆着狂风将唐蓦秋震成重伤的那惊世骇俗的一刀。黄琴就在不远处的杨柳岸上,练习着唐蓦秋所教的剑式,数日来的精研,二十余招剑式已经融会贯通,黄琴本欲再去寻唐蓦秋教些新的剑式,但高傲的唐蓦秋伤重后不愿见人,于是只好自顾自的继续练习,一套流畅的剑法下来,额头轻轻沁出汗珠,像极了柳叶尖上的露水。因为无人喂招,她也不知道这套剑式的威力,只是龙唐评价说,只要不遇江湖二流及以上高手,这套剑法足以防身,即使是二流好手,也能稍微周旋一些时间,对于一个初学武艺的人,这已经很不错了。 一套剑式练完,黄琴便独坐于庭中石凳上,肘枕石桌,双手托腮,静静地端视着龙唐,似乎在看那格物致知的圣人。一连多日,龙唐每日清晨都要至此静默一个时辰,直到日上枝头,才怅然若失地归去,黄琴对于龙唐的心事,亦是有些着急,但是毫无修为的她,不知道如何能解去他的忧愁,所以只好默默地陪伴着他,尽可能的让他轻松下来。临到末了,只见龙唐轻轻地抽刀,沉吟半响,挥出那轻描淡写的一刀,睁开眼时,只见得风轻叶浓,湖面微微褶皱,满湖波光,却不干卿何事,不由得骤起眉头,以前练刀,只为快,准,狠。如今练这一刀,重意不重形,虽两次近距离观摩那一刀,但是要想领悟其真谛,似乎并不那么简单,龙唐只觉得自己仿佛一直在门外徘徊,在巷中踯躅,只是不断地用头敲着厚厚的墙。 渐渐的,日影婆娑,龙唐长叹了口气,失落地收刀走了下来,黄琴凝视着他紧紧皱着的眉头,不由得心力交瘁,泪眼汪汪的只是睁着大眼睛看向他瘦削的面庞。龙唐若有若无地瞥了瞥黄琴的模样,而后轻轻地笑了下,也没有停下,只是踱步往回走,黄琴猛然见龙唐冲自己笑了下,亦是顷刻间心花怒放,匆忙抱着剑,跟了上去,他们缓缓地走着,风抚摸着浓浓的柳叶,柳叶抚摸着隐隐的晨光,晨光映着朦胧的两个身影,身影摇曳不定,时远时近,时而再重叠,这一切,都像是爱情。 很远处的阁楼上,一人枯坐,用晶莹剔透的手指拨弄着晨光,手指渐渐温暖了起来。静谧的世界只剩下鸟声和风,她仿佛在等待,仿佛是那份期冀过多年的美好归来了,原来真的,很美。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