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抛弃慕佥所上的奏折,亲自去询问慕佥。先帝乘兴而来,没想到正好碰到还活着的燕晚。 当年的龌龊翻涌而来,燕晚深知沈昭不想让世人知晓他抛妻弃子,为了护住慕佥父子三人当场自尽。 可纵然这样,沈昭仍担忧慕佥会不会发觉那些往事,再加上沈昭哪怕不爱燕晚也绝对不允许她为慕佥相夫教子,这才把怒火全部撒在慕佥的头上。 但无缘无故便斩杀多年的兄弟,还是功臣,定会令朝心不稳,故贬谪慕佥至云北,让他死在黄沙之中。 而慕汉飞这个对沈昭代表着耻辱的结果,则在他年幼时对之实行捧杀便足已。 毕竟捧杀之人焉能长久。 这样一来这桩往事便消弭在慕家的落败之中。 可是先帝万万没有想到,太子早已知晓了这段往事,并拼命去护着慕佥。虽沈寒最后并未完全护住,但自己也到了灯枯油尽之时,不能再对慕汉飞做任何手脚,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寒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但这毕竟都是猜测,猜测并非事实。 沈寒沉默片刻,道:“古生自尽后,沈昭大喜,便询问侍下该赏赐慕伯伯什么。” 当时的慕佥什么赏赐都不缺,侍下便对沈昭说可以把这些赏赐赠予他的夫人,比如说诰命夫人。但之前慕佥拒绝过,沈昭便认为此举不行。 另一个侍下便说可以赐予母亲一棵古桃树,沈昭细思一番,便觉此举可行。可是在寻到这棵古桃树后,他忽来了兴致,要亲自去忠义侯府见禁卫把这课桃树种下。 但沈昭去忠义侯的那日并未对外宣称是他亲自到忠义侯府,于是慕伯伯便携母亲一同去见这桃树落土,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遇上了沈昭。 这些年来的小心翼翼亏于一旦。 慕汉飞咬紧了牙。 所以母亲为了不连累他们,这才自尽,父亲无法只能对外宣称身因旧疾而死。 傅夜朝也攥紧了手,虽与猜测的有些误差,但结果却是相似的。 他突然为燕姨与青槐感到可悲,她们原本应有幸福的生活,但都死在男人们强加给她们tm的“名节”上。 明明不爱,明明自己伪名,明明自己“守丧三年儿子遍地”,却用“名节”来侮辱来禁锢女子,甚至逼迫她们去死。 这就是世俗,这些世俗,过于可笑。 沈寒看出慕汉飞的自责,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因为他们都被母亲保护过,都知晓那种无力与自责。 沈寒抬头轻轻把眼角的泪拭去,转移话题道:“汉飞,绡绡不是喜欢锦渡嘛,我现在就下旨,让绡绡嫁给锦渡,绝了赫连炽的狼子野心。” 慕汉飞摇摇头,轻声道:“陛下,绡绡不愿的。” 沈寒不由站起身来:“我知晓绡绡是担心她嫁给锦家会让锦家担忧我的想法,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撮合绡绡与锦渡,我想锦家不会这么没眼力见的。” 慕汉飞低下头。 之前他知晓绡绡的确有这个担忧,不过若是绡绡知晓他们与陛下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这自然算不上担忧。 唯一担忧的便是锦渡喜不喜欢他。 但现在...... 慕汉飞攥紧了手,道:“陛下,赫连炽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这厢殿中所发生的事情,赫连炽必定令人全部告知绡绡。 而绡绡为了云北,也为了查出流云草背后的人是谁,她一定会同意和亲。 傅夜朝叹了一口气,道:“绡绡的眼中并非全然都是情爱,她是忠义侯之女又是慕将军之妹,这样的女人眼里怎么能没有国家大义。” 所以,绡绡她一定会同意赫连炽的要求。 而赫连炽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临走前他才会对淑清说,绡绡的婚事由不得他做主,他早已料定绡绡会应许。 这厢,赫连炽也回到馆驿,今晚的事情让他有些疲惫,挥挥手便让丘聊退下。 丘聊刚想说什么,就听赫连炽道:“丘聊,兄长现在是被这个消息给惊住,若他回过神,你好自为之。” 丘聊一听便知赫连炽所讲的是青槐的事情,顿时把话咽下去。 赫连炽捏了捏眉头,烦闷道:“孤知晓你是想问信高那边该怎么办,此事孤心中自有计较。退下。” 丘聊见赫连炽烦闷得很,他既说心里清楚,身为臣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道:“既然陛下心有沟壑,那陛下早些歇息,臣告退。” 赫连炽烦躁地挥手,推门而入。 但赫连炽刚关上门,一把银刀便横在他的脖颈上,闪着冷光。 按理被刀架在脖子上,是个人都应有些恐慌,甚至是对对方的杀意。但赫连炽不仅没有杀意,相反,他身上原本有的躁意轰然消散。 赫连炽眉梢轻挑,他勾起唇,笑道:“绡绡前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做好招待。” 慕玉绡从阴影中走来,冷清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宛如锋锐的剑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