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一步,颜婧儿就后退一步。 “师、师兄要做什么?” “你猜。”他懒懒散散的,说出口的话也好不正经。 直到颜婧儿身后抵着柱子,退无可退,她才硬着头皮道:“我猜不着。” “唔…也没什么,”段潇暮说:“有件事想请小师妹帮忙。” 他下巴精致白皙,微微上昂,配着他总是对什么事情都不屑一顾的模样,说这话时不像请人帮忙,倒像是大发慈悲。 “什么事?”颜婧儿问。 “听说你考了甲等?” “嗯。” “小师妹厉害啊,”段潇暮很没诚意地夸奖,而后又道:“既如此,小师妹帮我抄课业如何?” “这如何使得?”颜婧儿赶紧摇头,鹌鹑也不装了,认真道:“学官得知了要罚的。” “啧…”段潇暮眼尾一挑:“怕师兄连累你?” 颜婧儿没吭声,但意思很明显——就是挺怕。 段潇暮倏地笑了下,不以为意道:“怕什么?师兄罩着你。” 我才不信你呢,颜婧儿心想,你自己都是经常出入绳愆厅的人。 “考虑得怎么样?”段潇暮问:“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适合帮我抄课业,其他人想抄还没机会呢。” “……” 多谢您看重! “不行的,”颜婧儿说:“一来我课业也很紧张,不得闲。二来…” “什么?” “你们正义堂的课业跟我们崇志堂的不一样,我做不来的。” 众所周知,正义堂的学子都是留级监生,学业差成屎。颜婧儿说这句话只是单纯觉得课业不一样,但听在段潇暮耳中就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他默了片刻,心情有一丢丢复杂,没想到有一天被新来的小师妹鄙视了。 “可以啊,”他似笑非笑的:“小师妹艺高人胆大。” “不过小爷我今天就把话搁这,”他说:“这课业你抄定了,午时下学来正义堂找我拿书。” 丢下这句话,段潇暮就吊儿郎当走了。 因为有这么短暂‘相处’的一幕,众人看颜婧儿的眼神都变得钦佩起来。段潇暮那个小阎王也敢拒绝,颜婧儿,真英雄也! 颜婧儿想哭。 褚琬也得知了段潇暮让她抄课业的事,说道:“算了,我帮你一起抄,午时我跟你去拿书就是。” 颜婧儿点头,只能这样了。 午时,两人到正义堂,段潇暮不在,是他的小跟班将课业交给颜婧儿的。 颜婧儿跟褚琬吃过饭后,就抱着书回了号舍。 不过今日事情比较多,她从柜子里收拾了两件衣裳出来洗。 褚琬说:“何须着急,睡过午觉再洗也成的。” “趁今日天气好,我早点洗了晾干。”颜婧儿抱着铜盆出门。 她来到水井旁,打了半桶水上来,先将衣裳泡一会儿,然后自己坐在矮凳上发愣。 今日才初六,离十五休沐还有好多天呢。顾景尘今天问成绩,他应该也挺想知道吧?毕竟他送自己来国子监读书,肯定也希望自己成绩优异。况且国子监祭酒又是他的好友,自己学业出色,他也有颜面呢。 唉,真想快些到休沐。 过了会儿,开始洗衣裳。井水冰冰凉凉的,却并不冻手,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反而令人心情愉悦。 “哎,这是谁啊?在这洗衣裳。” 这时,院门口进来三人,其中说话这人正是今早才见过的孟晓月。 她朝颜婧儿走近几步,神色颇是嫌弃:“我们号舍什么时候来了个乡下丫头?” 颜婧儿从外地来,且寄居在京城亲戚家,这事许多人都知晓。孟晓月昨日回国子监时也听好姐妹姜钰讲了。 说这颜婧儿就是个寄人篱下的乡下丫头,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进的国子监。 来国子监的人都是什么人? 一种是为求学来的,一种是为日后入仕做官来的。 还有一种,就像孟晓月这般,本身有点真才实学,就被家中送进来镀金的。这里头还打着另一层算盘——若是运气好在国子监能结识几个贵人,那将来就大有造化。 孟晓月自己本身只是个五品通政司参议之女,她费尽心思巴结宣宁侯府的姜钰,还有许慧姝。尤其是得知许慧姝还是段潇暮的表妹,有这层关系在里头,那她若是跟段潇暮也结识,岂不是造化更大了? 段潇暮可是信国公府的世子,姑母还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