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当得十足十的像。 月亮西沉,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不久后,东边天际泛起一丝晨曦,天空由墨转青,不一会儿,深青色铺满了大片天空,如同巨笔晕染一般,山水画的颜色渐趋浅淡。 终于林子里的花叶草木都清晰起来,空气中浮着晨露的气息,第一声鸟叫啼破了最后一点黑夜,一缕清冷的阳光透进林子里,光华流转。 五个人此时已经来到沧浪山峦之外,大道上一条小路通向一座矮矮丘陵,丘陵上果然一座六角石亭,亭中坐着一个身形细长的人,另有几人站在他身后。 丘陵上四散着一堆堆抱着刀剑长棍的人,正搭火架锅,准备吃早饭。 等谢惭英五人靠近的时候,不远处的树上如猴子般跳下一个小个子,飞一般蹿进亭子,道:老大,客到了。 那细长身形的人于是站起来,走到亭子边,声音竟是粗豪浑厚:几位哥哥终于到了,让小弟好等。 大魔先上去与那人叙礼:丁贤弟。 丁胜一眼就注意到了谢惭英,见他一副半裂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漆黑闪亮的一双眸子,和仍可见英挺的鼻尖与微抿的红润薄唇。 这位是?丁胜冲谢惭英点头致意。 大魔实在没脸承认这么个毛头小子是自己的新大哥,便在其他人开口之前道:这位是我们新结拜的兄弟,今日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哦?丁胜眼中闪着精光,虽含着笑意,但谢惭英仍看得出并没有多少善意,这位小兄弟看着年纪不大。 大魔自然知道丁胜心中所想,多个人就意味着财宝需得多分出去一份,谢惭英就这么凭空冒出来,丁胜当然不会乐意。 三魔察言观色,直接道:这些新结交的兄弟不请自来,还望丁兄弟海涵。事后分成,自然是从我们那一份里出。 说完又看向谢惭英,眼神中带着一丝求肯,道:你说是吧? 谢惭英心想,大恶人自然是要独占的,不过猎物的情况他并不了解,姑且先应付他们一番,等财宝到了手,那时候再和这些人算账也不迟,便只轻轻哼了一声,似乎颇为不屑。 丁胜见他与四魔之间气氛诡异,再看谢惭英怀中所抱长剑,他多年来打家劫舍,好东西见得多了,一眼看出这剑并非俗物,便道:这位小兄弟器宇不凡,想必身手更加卓绝,待会儿还要请兄弟一展身手才是。 这是在探自己的底了,谢惭英浅笑吟吟: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这时大魔对自己几个兄弟说道:方才一路赶来,大家也倦了,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丁贤弟,前番我托你给我带的书信可带来了? 说着伸出一手,示意二人到僻静处说话。 丁胜愣了一瞬,再看大魔的神色,心下了然,嘴上应道:带了带了,就在身上,这样隐秘的书信,是莫兄哪个相好啊 两人说着慢慢走远,丁胜手下的人端来几小碗面汤和两盘子肉干摆在亭里石桌上。 谢惭英目光紧盯着大魔和丁胜,微微侧耳,想要听清楚他们说些什么。三魔却先把肉干和面汤摆在谢惭英面前,放了筷子,道:待会儿还有一场大战,先吃饭! 远处两人不约而同向谢惭英投来一瞥,谢惭英直觉他们商量的与自己有关,且不会是好事,便先等着三魔几人喝了汤吃了肉才动筷。 不一会儿丁胜和大魔都回到亭中坐下,丁胜端起面汤对谢惭英道:刚才莫兄跟我说起兄弟身手了得,又十分仗义,丁某感佩不已,深恨未能早些结识兄弟。今日咱们共谋生计,日后就是自家兄弟。且以面汤代酒,敬兄弟一杯,待赚了银子,咱们再好好喝一顿。 谢惭英端起汤碗,语气平淡道:丁大哥客气了,小弟初来乍到,还要丁大哥多多照拂才是。 二魔和三魔有些讶异地看向他,不知他何以突然如此客气。二魔想不透,三魔却看得清清楚楚。 谢惭英的眼里,透着秋末冬初山巅霜雪的清冷寒气,如同冷月俯视人间,如同利刃架临血肉,竟是带着杀气。 他扭头看向大魔,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大魔皱了皱眉头,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 那不是正好,让丁老狗和这人自相残杀,他们只管坐收渔翁之利。 谢惭英并不知道他们各自打的那些小算盘,吃完东西就靠在石柱上默默看着大路远处。 丁胜走过来与他搭话: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谢惭英下意识便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又被吞了回去,转而道,我姓宁。 宁贤弟,丁胜熟稔地喊了一声,我m.parTsOrdEr63.cOM